裘掌柜看了看乔薇身后的几名姬府下人,眼神一闪,道:“哎呀,姬夫人,今年紫檀木的行情好,比黄梨木还贵呢!”
乔薇冷声道:“贵也不是我要的!全都给我退了!”
裘掌柜一脸为难:“我给您换换还不成吗?”
乔薇想也不想道:“不要了!退掉!统统退掉!”
裘掌柜道:“这……我恐怕做不得主,姬夫人不如与我主子谈吧。”
乔薇看了看身后的丫鬟婆子:“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是,夫人。”几人行了一礼。
乔薇被裘掌柜领进了账房,裘掌柜站在门口,丫鬟婆子仍旧能够看见他,他冲几人笑了笑,望着里头道:“爷,有人要退货,得您亲自示下。”
六爷不耐道:“让她进来。”
“是。”裘掌柜打了帘子,“夫人,请。”
乔薇冷哼着进了屋,别提多不情愿了!
一进门,立马合上了门,低声道:“六爷!”
六爷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腿间的姑娘,拉过衣裳盖住:“你怎么来了?!”对那衣衫半解的姑娘道:“退下退下!”
姑娘红着脸进了里屋。
六爷提好裤子,尴尬又懊恼地说道:“我道是爷们儿呢,怎么是你啊?”
乔薇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自果盘里拿了个红彤彤的橘子:“六爷可以继续,我不介意的。”
继续个毛啊,爷都吓软了好么?!
六爷的长相其实挺英俊的,年轻时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fēng_liú少爷,只是上了年纪,身材有些走样罢了。
六爷系好了裤腰带,面色潮红地看着她:“这次又是什么事?”
乔薇比了个手势:“嘘,小声点儿,外头全是姬家的下人。”
六爷咬牙:“你还把姬家的下人带来了?”
乔薇剥开了橘子,一股酸酸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婆婆安排我采买,我总不能把这些拎东西的给打发了。”
六爷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当初是倒的什么霉,怎么招惹了这样一个小克星?
乔薇吃了一片橘子,真甜!
吞了橘子,对外头嚷道:“我可不是头一回在你们这儿买东西了!居然给我送错!退了!我不要了!”
六爷嘴角抽了抽,大声道:“你说不要就不要啊?哪儿有买了还退货的道理?谁知道你退的是不是我送的那一批?”
哐啷!
乔薇踢倒了一个凳子。
厅内的下人面面相觑,看向裘掌柜,裘掌柜讪讪一笑。
乔薇往桌上一坐,小声道:“查到没啊,六爷?”
六爷没好气地道:“这还没到十天呢,一半都没有!”
乔薇又吃了一片橘子:“我知道,可剑盟的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总该查到了点儿什么吧?”
六爷嗔怪道:“也不知你这丫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前儿才放出消息,按理说没个三五日不会有动静,可巧,一个剑盟的弟子,曾在姑苏的道儿上混过,与那户姓孙的人家有点交情。”
姓孙的人家,便是与荀兰指腹为婚的对象,也是荀兰的第一任未婚夫。
那未婚夫姓孙名询,是孙家的嫡次子,身份还算贵重,自幼不好喜文弄墨,偏爱舞刀弄枪,可惜家中不允,逼着他识文断字,下场科考。无奈之下,他便偷偷地在外结识了一些切磋武艺的江湖朋友,其中一个便是后来的剑盟弟子。
孙询品性还算端正,并不流连烟花之地,对于家中定下的亲事,起先不大乐意,后面见了荀兰后,为荀兰的美貌倾倒,迫不及待地想将荀兰迎娶过门。
荀兰似乎也很满意孙询。
“等等,你说荀兰很满意他,意思是他俩见过?”乔薇打断了六爷的话。
六爷点头:“是的,孙询曾夜探香闺,与荀兰私会。”
夜探香闺啊,乔薇摸下巴:“荀家人和孙家人可知道?”
六爷道:“不知,只有那几个江湖朋友知道。孙询很中意荀兰,几乎三天两头地翻进荀府,大婚前一个月才没再去了。”
有这么个说法,临近大婚前,双方见了面会不吉利,姬冥修当初也是忍了月余,半步都没踏足山上,孙询这么做,无可厚非。
乔薇道:“孙询的天花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六爷望了望门口,“说了不退!你再吵,我就要报官了!”
乔薇愤怒地嚷道:“你去报啊!我倒要看看哪个衙门敢和姬家作对!”
六爷火冒三丈:“姬家了不起吗?天下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乔薇怒气滔天:“我告诉你,在京城,姬家就是王法!”
“摔个杯子。”六爷提醒。
乔薇拿起了一个翡翠杯,六爷赶忙抱住:“不是这个,这个太贵了。”
乔薇又拿起了一个白玉杯,六爷把杯子夺了下来:“这个也不行。”
“这个?”乔薇拿起了一个砚台。
六爷:“你还是踢凳子吧。”
乔薇踢了个凳子。
乔薇连姬霜的酒馆都砸过,再砸个小小砖瓦厂,根本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主子这么粗鲁,做下人的,有些汗颜啊。
下人们的脸臊得厉害,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六爷道:“最后一个月,孙询不仅没有再去见荀兰,别人也没见了,安安心心地待在府中,没几日,传出了他得了天花的消息,可你猜怎么着?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