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子一亮:“是不是想起来了?”
夜罗王后说道:“确实很像,不过,真的不是我,你说的那些事,我从来没有做过。”
皇帝的眸光就是一暗:“昭明……”
夜罗王后打断他的话,微微地吸了口凉气,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此番前来,是想向皇上你求个情,请你放了我侄儿与儿子的未婚妻。”
侄儿皇帝能理解,慕王是夜罗王的亲弟弟,他的儿子可不就是夜罗王与王后的亲侄儿?可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外头响起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三殿下,您不能进去啊,皇上正与王后谈事呢。”
是福公公苦口婆心的声音。
“放我进去!谁知道你们大梁朝的皇帝安的什么心?我要见我母后!”
伴随着一道年轻的、怒不可遏的声音,一名身着月牙白裘袍的少年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他手中还握着一柄剑!
福公公的脸都是白的,仓皇地追了上来道:“皇上,奴才拦不住……”
“母后!”少年三步并做两步,朝夜罗王后走了过来,一边说,一边还拿剑指着皇帝,“母后你没事吧?这个男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福公公的腿都吓软了,偏皇帝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之意,只是定定地看着少年,仿佛要把他的脸看出一朵花儿来。
少年被看得不耐烦了,狠狠地瞪了皇帝一眼道:“你看什么看?”
皇帝微微一笑:“你多大了?”
“十八!怎么了?”少年蹙眉问。
皇帝的眸子却又亮了几分:“年纪也对得上。”
少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母后,这个人好奇怪,你还是不要和他说话了!在我身上,我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夜罗王后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就着儿子的手站起身来,对皇帝客气地欠了欠身:“告辞。”
皇帝着急地唤道:“昭明!”
夜罗王后却没有理他,挽着少年的手走出偏殿了。
……
金銮殿外,长长地汉白玉台阶上,姬冥修静静地站在风里,秋风卷起他深紫色的朝服,一眼望去,如深宫中一抹最明艳的秋色。
夜罗王后与少年携手走了过来,姬冥修定定地看着他们,他们也看见了姬冥修,但眼神十分的陌生。
“那个是大梁朝的丞相。”少年不屑地说道。
夜罗王后微微颔首,算是客套地打了招呼。
姬冥修没动,只将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少年约莫是不喜姬冥修总盯着自己母后看,换了个位置,站到母后的另一边,将姬冥修与夜罗王后隔开了。
姬冥修定定地看着二人擦肩而过,空气里浮动起好闻的香气,淡淡的,有一丝熟悉。
……
姬冥修回到了姬家,乔薇早早地在上房等他了,见他进门,上前为他宽衣,他配合地张开了胳膊,乔薇宽着衣,感觉他今天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眉梢挑了挑,问道:“秀琴说她看见夜罗王后的护卫了,夜罗的王后真的来了吗?”
“来了。”姬冥修的嗓音有些沙哑。
女人做使臣,亏夜罗想得出来!
乔薇为姬冥修宽了衣,拿出早已备好的常服给他换上:“王后是来要回慕秋阳与傅雪烟的吧?他们胆子可真大呀,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说我们要是抓了夜罗的王后,夜罗那边会不会乖乖地就范?”
“抓不了。”姬冥修道。
“为什么?”乔薇不解地问。
姬冥修幽深的眼底浮现起一丝暗淡的情绪:“她可能是我母亲。”
不是她长得像我母亲,而是她可能是我母亲,这两句话看上去意思差不多,可从姬冥修的嘴里说出来就大不一样了。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可能被一副长相所迷惑,这也是为何当初他看见凤倾歌时,根本一丝动容都无,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凤倾歌身上,除了那张脸,再无任何与昭明相似的地方。
可今天的夜罗王后,她的小神态、她身上的香气、她走路的样子,甚至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都让姬冥修难以释怀。
乔薇蹙眉道:“小神态可以模仿,走路的样子也能模仿,香气……”
姬冥修道:“那种香气不是用了香料的,你记得冥烨身上的香气吗?我娘身上也有。”
乔薇点头,小二货的身上常年都散发着一股幽香,意志力不够的人闻多了会脸红心跳,她还暗暗地笑过小二货是个小香妃呢,没想到是家族遗传啊:“会不会是公主的姐妹?你的姨母?”
姬冥修点点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乔薇就道:“你等等,我去问问傅雪烟。”
……
傅雪烟刚吃了午饭,正准备午睡,乔薇不请自来了,乔薇知她的作息,这个时辰上门,定是有要事了。
傅雪烟披了衣裳,在房中见了她。
“冥修从宫里回来了,他方才见到了夜罗的王后,我想,你或许已经猜到我是为何而来的。”
傅雪烟微微一叹:“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乔薇看着她,忽然眸光一冷:“你有事瞒着我们。”
傅雪烟垂下眸子:“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与你们开口。”
乔薇道:“现在就是机会。”
傅雪烟纠结道:“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