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佳冲说的老地方，就是上次他带阿九暂时落脚的公寓，他为邱凤星准备的居所。
阿九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五，五姐......”
和穆佳冲七成相似的美貌，在看到阿九的那一刻，温柔的眼神像是化成了实质，和拥抱一起，紧紧把阿九抱住。
“小九，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邱凤星眼睛红肿，明显是刚哭过，现在看到阿九，鼻子一酸，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十多年不见，阿九长高了，五官长开了，但邱凤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让小九先进来吧，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穆佳冲笑着站在两人身旁，挺拔的身姿，高高揽过两人，让两人进来客厅。
“五姐，你明明很早就出发来了，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到？路上出了什么事？没受伤吧？”阿九比邱凤星更加紧张的抓住她的手，原死去的人，这样活生生在面前，阿九心里真的好激动，也好害怕。
“是，是出了点事，不过我没受伤，就是......”
邱凤星和穆佳冲一样，欲言又止的语气，视线看向卧室。她很想马上带阿九去见里面的人，可又怕阿九不愿意。
“五姐是在跟我见外吗？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
“怎么可能，只是有个人，想要在临死前，见见你。”
“谁？”
邱凤星和穆佳冲对视一眼，穆佳冲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程酒娘。”
阿九：“！”
阿九的脸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时隔快多少年没见到这个女人了，是一年吗？算上重生前，其实是两年吧......
不过，邱凤星和穆佳冲怎么会跟程酒娘在一起，重生醒来，这一世发生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好，我见她。”平静的语气下，是阿九有些颤抖的声音。
对于程酒娘，说不上恨，但怨还是有的。
邱凤星牵起阿九，摸摸她的背，她与程酒娘的事，邱凤星多多少少也是有一起经历过和后来打听知晓的。
这样对阿九的人，本该不可能和阿九再次相见，可那人要死了。
邱凤星跟着穆佳冲两人来到主卧门口，穆佳冲打开门，阿九透过邱凤星的肩膀，看到柔软的床上，一个女人躺在上面。
程酒娘还是记忆中清纯可人的模样，仿佛岁月的宠儿，如少女般的脸蛋，很难让人想到她已经是个半老徐娘。
此时安静的躺在床上，蜡黄的脸色也不能破坏姣好的外貌，十分惹人怜惜，可仔细看，肤色蜡黄中透着一股死气，青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也让人感觉不到她在呼吸。
“小九来了。”邱凤星先走到床头，轻声在程酒娘耳边说道。
床上的程酒娘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眼白红血丝密布，十分浑浊。
她目光从邱凤星脸色略过，然后又略过穆佳冲，才看到站在床尾和她保持距离的阿九。
两母女，像是陌生人一样对视了一会，然后程酒娘重重喘了口气，才动了动嘴巴。
“我不喜欢你。”
听到程酒娘用尽全力说出的话，阿九笑了，柔柔的眉眼舒展开，像春天里最娇艳的花朵盛开，艳色逼人。
“我也不喜欢你。”
听到阿九的话，程酒娘像松了口气，本来喘地极猛，一下平缓起来。
她望着天花板，嘴唇蠕动几下，不仔细听，都不知道她说了话。
“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我只是个想要活着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