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密林区,深夜充斥着迷雾,漆黑的树林里,此起彼伏着嘶吼和鸣叫,却不见异兽的踪迹。
阿九坐在粗壮的树杈上,望着被浓雾披上一层纱衣的弯月。
砰砰——砰砰——
想到一天前的画面,阿九的心,砰砰急跳,不是因为心动,只是想起还会紧张。
一天前......
阿九问出那句话后,心就先乱了,一双皎洁的大眼,琥铂色眼眸清亮,映出玉衡有些错愕的表情。
可玉衡错愕神情一闪而过后,五官染上了寒霜。
他的气场带着精神力,压着本就虚弱的阿九,透不过气,加快跳动的心脏也缓慢下来,像被人捏住了心脏上的动脉,苍白的脸色一下涨红。
“如果大人不是喜欢上我了,那就放我走!”
“我说了,什么时候把你的身手来历交代清楚,你什么时候就能走。”
玉衡站起身,看着躬身大口喘气的阿九,脸色冷漠不带一丝同情。
“大人问的问题太可笑了,我怎么回答,世上谁没有秘密,难道只要和你口中秦队一个路子的身手,就必须和他有关系吗,大人留人的借口还能更拙劣些吗?!”
阿九说完,脸一抬,双颊被玉衡捏住,同样都是清冷的眼神,一个带着探究怀疑,一个带着嘲弄疏离。
“好,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不然就算隔着千里万里,我也会抓住你。”
四目相对,眼眸里互相映着对方的神情,没有温度与情意,像两个陌生人。
玉衡走了,阿九也没有多待,扶着打了石膏的手就离开了。
一阵风拂过,树叶沾着露水簌簌落下,浓雾也被微风吹散了一些。
密林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靠近,人数有些多。
走在最前方的人抬起头,与树上的阿九对视。
是玉衡他们,他们要离开了。
玉衡停下脚步,其他人继续前行。
“是舍不得我,改变主意,想跟我一起离开吗?”玉衡又恢复他高高在上,痞坏的模样,似乎两人之前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
“呵呵,大人说笑了,我只是过来顺壶酒喝。”阿九摇摇手里的酒壶。
在营地里,小陈皮管的可严了,尤其她还受伤了,想喝壶酒,只能偷偷溜出来,去六臂金猴老巢里抢酒喝。
阿九话音一落,玉衡平地飞起,坐落在阿九面前。
树杈有些不堪重负,连带着树冠都颤抖了两下,抖落更多的树叶和露水。
阿九抬起手挡在头上,眨了眨眼,露水才没有进了双眼,再睁开眼时,一张俊脸靠近,在她惊愕的眼神下,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壶里的果子酒。
玉衡的侧脸微仰,唇上还沾着点点水光,近得阿九都能看到他,微翘的睫毛上沾了一滴露珠。
砰砰——砰砰——
阿九不争气的心又加速狂跳,握着酒壶的手往前一松,绷着脸说:“喜欢喝就带走吧。”
说完,阿九从树杈上跳了下来,她怕再多待一刻,会被玉衡听到她夸张的心跳声。
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他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了,可面对这张脸,还是有些不自然。
树上玉衡抹了下嘴唇,大笑了两声,对着快要走出视线的阿九,叫了一声九卿。
阿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依旧坐在树上的玉衡,月色时亮时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九卿,以后再相见,这世上,不会再有玉衡,只有公孙定赟。”
阿九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滑出了眼眶,树上已经没有人,但声音还回荡在阿九耳里。
这世上,曾经的玉衡,只属于她的玉衡没有了,只有重新出发,开辟新天地的公孙定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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