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把城头防守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副手,领着王华强下了城头,直奔刺史府,一路之上,王华强看到苏州城防坚固,士兵们虽然疲劳,但是值守的岗哨都是戒备森严,士气也可称高昂,而苏州城内的百姓在这夜里家家关门闭户,只有巡夜的一队队士卒们打着火把,在大街小巷里穿行。
王华强看着这些士卒们气色都还可以,看来他们吃的都还算正常,只要粮食无虞,那守城就无大碍,王华强一下子放了心。
走了一会儿后,两人来到了苏州刺史府,苏州是大州,比起南豫州这个侨置州不可同曰而语,而这个刺史府衙也是高大气派,足有三进院子,连门头都比当年南豫州的刺史府衙要高出了许多。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举着火把,在此驻守,门口则摆着拒马和鹿砦,一派军营的架式。
为首的一名三十岁上下,一脸凶悍的军官看到刘全和王华强接近,上前两步,举手喝道:“军事重地,闲人不得靠近,速速离开!”
刘全一指王华强,说道:“这位王参军,是越国公杨元帅派来见皇甫将军的,身上有杨元帅的令箭,请老弟速速通传一下。”
王华强从怀中摸出了杨素的令箭,递给那名军官,沉声道:“本将乃是杨元帅大军中军参军王华强,身负重要使命,还请这位兄弟行个方便,速速放我进去。”
那军官拿过令箭,借着火光一看,马上面露喜色,连声音都激动地有些发抖:“真的是越国公的将令,大军现在到哪里了?”
王华强笑了笑:“快要到了,所以才会派我进来和守军接头,事不宜迟,让我进去吧。”
那军官冲着手下一摆手:“速速搬开拒马鹿砦!”他转过头,作了一个向内请的手势:“王参军,请吧。”
刘全冲着王华强行了个军礼:“王参军,小的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城头还需要值守,祝您一切顺利,就此别过。冯都督,王参军就交给你了。”
那名被叫做冯都督的哈哈一笑:“刘都督,刚才职责所限,多有得罪,辛苦了,下了值后兄弟们一起到城东酒馆里喝酒。”
刘全笑了笑,拱手抱拳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冯都督领着王华强一路向府衙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小的名叫冯孝慈,跟那刘全是同乡,杨元帅千里下江陵时都在大帅军中,战后也是一起驻守苏州,本来今年三月就驻防到期了,没想到碰上这帮反贼作乱,真他娘的倒霉。”
王华强笑了笑:“祸中福所依,也许这仗下来你们都能得到军功斩首,将来可以lùn_gōng行赏,加官晋爵呢。”
冯孝慈叹了口气:“救兵到了的话,打赢了也是杨大帅的军功,得首级也是他们的事,叛军围苏州三个月,一直是围而不攻,皇甫将军又严令不得出城接战,所以我们现在一个人头都没有收到,即使曰后lùn_gōng行赏,只怕也没我们的份了。”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一进院子的大堂附近,冯孝慈停下了脚步,说道:“哦,对了,王参军,皇甫将军现在都是在二进院子的中堂里休息,天天人不解甲,非常辛苦,你且稍等,小的这就去叫他前来。”
王华强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冯都督了。”
冯孝慈飞奔而去,身形很快就在大堂边上的侧门一闪而没,王华强站在这黑暗的大堂上,心中却暗想:这冯孝慈和刘全还能在苏州城内的酒店喝酒,看来城中秩序尚可,酒馆还能开张招待守城士兵,粮食供应当也无虞,这一路看来,苏州城内秩序井然,自己今天入城时就被值守的士兵发现,想必叛军歼细也无法入城。
皇甫绩确实是优秀的将领,守城三个月仍然轻松自如,现在苏州守军粮甲充足,战意高昂,如果真的象杨素所说的那样,到时候两面夹击,这支守军一定能象下山猛虎一样,大破敌军的。
正思量间,堂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甲叶子碰得“叮当”作响。一个雄厚有力,镇定中带着一分喜悦的声音远远地响起:“那位王参军何在?”
王华强一转身,后面随着由远而近的火把一下子变得亮堂了起来,一个近约五十,长髯飘逸,高大挺拔,身着明光大铠的将军快步走了进来,而那冯孝慈则亦步亦趋地带着十余名士兵在后面打着火把紧跟此人。
王华强连忙上前行了个军礼,朗声道:“末将王华强,参见皇甫刺史。”
来人正是皇甫绩,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王参军不用多礼,你孤身一人,能冲破叛军包围,来到城里,着实不易。请坐吧!”
后面的冯孝慈连忙拉过一张椅子,放到王华强的身后,而皇甫绩则走上大堂的正案,正襟危坐。
王华强看了一眼皇甫绩,只见他眼窝深陷,双眼遍布血丝,从他这么快就过来,可以知道那冯孝慈所言非虚,这人真的是衣不解甲地在二堂值守,估计也就是在行军**临时眯了一会儿,想到这里,王华强对于自己搅了皇甫刺史好不容易的休息,心里起了一阵歉意。
于是王华强坐了下来,开口说道:“末将深夜来访,搅了刺史的休息,实在抱歉。只是军情紧急,不容有失,还请皇甫刺史见谅。”
皇甫绩点了点头:“不妨事的,就算你不来,这几个月也经常在深夜有紧急军务把我吵醒,已经习惯了。现在敌军围城,我这刺史也自动转为军职,你还是叫我皇甫将军吧。对了,现在杨元帅那里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