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积和王何乃是堂兄弟,但资历却比他要强了许多,只因王世积将门世家,袭了父亲的军功爵位,自己又曾经在平定尉迟迥一战中立下战功,因此飞扬跋扈,根本没把王何放在眼里。
本来今年大隋准备南征陈国,几十万大军都已经沿着千里长江作好准备,但是北方的突厥在此时趁虚入侵,四十万大军多路攻入关内,无奈之下,杨坚只好调南征大军回北方救火,而王世积本来镇守荆州,这回正好带着先头部队北上,路过新丰县,趁机上门强夺王何家产。
王何从小没有习武,乃一书生,气急攻心,三个儿子见状,就连瘦弱的王华强也拼了命地上前,想把王世积打出家门。
王世积没有动手,身边的几个如狼似虎的护卫却是有备而来,一通老拳,直接把王华强打得晕倒在地,其实王华强心里清楚,自己能穿越到这个少年的身上,实际上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后来的情形王华强就不得而知了,从王何那匆匆离开的身影,他应该能猜想到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也伤得不清,而现在自己还能躺在自己家的屋子里,想必那王世积也知道理亏,暂且退去。
王华强想到了自己在晕过去前最后看到的影像,就是父亲那瘦弱的身躯不顾一切地扑向了那个名叫皇甫孝谐,壮得象头狗熊的壮汉,心中一阵感动,眼圈一红,几乎要流下泪来。
他伤势未复,今天一下子想了这么多,顿时一阵晕眩,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王华强再度醒来时,已是夜晚,房间里亮起了灯,穿着布衣,鼻青脸肿的两个兄弟正和王何一起,坐在自己的床头,一见自己醒来,三弟王华伟惊喜地叫道:“阿大,大哥,你们快看,二哥醒了,二哥醒了。”
王何本来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听到这话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向着王华强投去热切的目光,关切地问道:“华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华强觉得脑子还是有点晕,但比起白天的那种虚弱无力要好上了许多,他吃力地张了张嘴,问道:“阿大,那个王世积走了吗?”
王何看了王华师和王华伟一眼,点了点头:“王世积的那个手下皇甫孝谐把你打倒在地后,一看你脑袋后面冒血,他也慌了,毕竟我也有官身,强夺财产,殴伤人命,他是要吃干系的,所以他放下两句狠话就走了。”
王华伟恨恨地说道:“这个狗东西,欺负了人就走了,阿大,我们不能就这么跟他算了,明天一早我们就找官府去告他。”
王华师毕竟年长几岁,稍微沉稳一些,他的两只眼睛被打成了熊猫眼,左眼已经完全睁不开了,一听到弟弟的话,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似的:“三弟,恐怕不行,王世积是朝廷大将,现在突厥入侵,朝廷还要靠他去领兵抵挡,这次没有闹出人命,这个时候就是告御状,恐怕也没用。”
王何听着两个儿子的话,面沉如水,长叹一声:“是为父没本事,害了你们受这苦。现在为父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去告王世积,而是他如果过两天来继续纠缠,我们到时候又拿什么抵挡?”
王华强在床上听明白了,心中一动,说道:“阿大,如果孩儿记得不错的话,王世积夺我们家产,打的是我们兄弟三个没本事,根本守不住这个家业的旗号,是不是?”
王华伟咬牙切齿地说道:“不错,二哥,这厮就是说我们三兄弟文不识字,武不能骑射,以后根本接管不了家业,所以才拉上几个同族的叔公,想明着抢。只恨我们年纪太小,动起手来打不过他们。”
王华强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阿大勿慌,我有办法了,过两天只要我能下得床来,保管叫王世积再来的时候,没脸再提分家产的事。”
王华强说完这话后,闭上了眼睛,心中开始迅速地盘算起上一世在初中毕业前学到的知识。
看到王华强这个样子,王何父子三人面面相觑,摇头叹息,走出了房间,王华强的耳朵里依稀传来王华伟的一句小声嘟囔:“二哥不会是摔傻了吧。”
随之而来的则是王何严厉的斥责声:“休得胡言!”
父亲和兄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王华强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前世的记忆一幕幕地浮上心头:
王华强在穿越前是河北省某市一家物流公司的总经理,早年在该市的一家工厂里做青工,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弟弟王华文和自己相依为命,他早早地进厂当工人供弟弟读书。
1987年,单位分房,按各种条件,王华强都应该分到一间自己的套房,可是厂长却硬夺了他的房分给了自己的司机。
王华文咽不下这口气,直接拎了一把菜刀上厂长家闹事,结果被厂长报警逮捕,高考资格也被取消,而王华强也被开除出厂,兄弟二人成了社会上的盲流和混混。
经过了多年的混社会,手下也渐渐有了几十个过命的兄弟,带着无数的伤痕,王华强兄弟终于1998年,在某市火车站附近开了一间自己的托运站,在某市算得上是个混得开的人,手上有了钱后,更是上下打点,成了个当地的公众人物。
可惜好景不长,王华强在发家时的仇家趁着他在外地谈生意的时候,趁夜伏击王华文,砍了有几十刀,王华文直接被砍成了植物人。
看着在病床上的弟弟,刘华强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一个月内把在某市的四个仇家杀得一干二净,成为轰动全国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