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冷冷地说道:“跟不知兵的人,多说一句都是废话,大王,元太府这不过是书生之见,他并无军事才能,您是信他的,还是信微臣的呢?”
杨侗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王将军,若是孤给你五万精兵,你真的可以一举消灭李密吗?你敢立下军令状吗?”
王世充的心猛地一沉,他确实也没有这样的绝对把握,而且他突然想到了上次传令兵的事,这个该死的刘元进之子,正是来自于东都的援军,元文都这样一直帮着李密说话,难道他们私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和交易吗?
想到这里,王世充的背上突然一阵寒气上升,看着元文都冷笑着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多出了几分难言的诡异了。
王世充咬了咬牙,沉声道:“大王,敌众我寡,现在是出击的好时机,但是微臣也不能说一定就能胜过李密。军事上只能抓住战机,尽力而为,而不能谈一定胜或者一定败。如果李密现在在洛水一带没有建立稳固的防线,那我军有机可乘,七万大军足以破敌。但要是李密站稳了脚跟,在洛水一带设了坚固的防线,那我军也只能象上次一样,与敌继续隔河相持,再寻战机。”
元文都哈哈一笑:“大王,您听到了吗?王将军说来说去,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啊,既然胜不了李密,为何不允许他的招安投降呢?”
王世充厉声道:“我再说一遍,李密绝不是真心想要招安。他在大隋还强盛的时候,就伙同杨玄感造反,现在手上拥兵数十万,几乎占了整个中原,又自立为魏公,建立了自己的小朝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接受招安呢?”
元文都哈哈一笑:“因为你王将军把他打败了呀,他的这百万之众,多是乌合,胜则依附,败则离散,这不是你说的么?”
王世充咬了咬牙:“就算离散也是要到兵败如山倒的时候,河阳之战,他虽受重创,但根基还在,没到这种时候。”
元文都冷笑道:“你不是说了,敌军新败,人心不稳,正是可以一举击溃的时候吗,现在怎么又说根基还在,人心未散呢?王将军,你不就是想借这次的机会,把东都的兵马也归于你的麾下吗?你以为你这点小九九,我们看不出来?”
王世充气得满脸通红,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王世充是大隋的将军,我的兵马都是大隋的将士,哪有什么你的我的?”
元文都冷冷地说道:“好了,王将军,你的心思,大家都懂的。这么说吧,东都还要留足够护卫自己的兵力,全给了你,那万一关中李渊,南阳朱桀来犯,我们如何抵挡?再说了,你也没有一举击垮李密的把握。”
杨侗听得微微点头,好像是动了,王世充心中大急,对着杨侗说道:“大王,现在洛阳城外,多数郡县都是在观望之中,既没有倒向李密,也没有忠于朝廷,如果我们这时候主动出击,就算不能一下子消灭李密,而是在洛水僵持,那洛水西部的中原各郡,都还会倒向朝廷,有这些郡县,慢慢恢复生产,起码洛阳的粮食不会成问题,还可以长期坚持。”
“但要是我们就此缩在洛阳不出,那等于把整个中原拱手送给了李密,那些因为这次的河阳大捷,而想着脱离李密,倒向朝廷的山寨,郡县,又会重新归于李密的麾下,到了那时候,我们只剩孤城洛阳一座,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失败就是必然的事情了啊!”
杨侗的眉头深锁:“可是,如刚才元太府所说,若是你把兵都带走了,那这时候其他各路的贼寇来犯,尤其是关中的李渊若是出兵,攻打洛阳,那怎么办?”
王世充咬了咬牙:“洛阳是难攻不落的天下坚城,当年杨玄感的十几万大军也没有攻下,李密前一阵兵临洛阳,也根本没有攻城,这本身就说明了城池的坚固。只要我留三万兵在洛阳,足以守城了。”
“再说了,城中有这么多的各地百姓,近百万的人口,真有贼军来袭,可以动员民夫壮丁上城助守,城中的百官家中都有壮丁仆役,也可以象上次杨玄感来袭时,紧急动员,编成守城部队,撑个一年半载的,都不是问题。敌军若远道而来,粮草就成问题,是撑不了这么久就要退兵的。”
元文都冷笑道:“那么,在洛阳被围攻的时候,你王大将军的主力大军何在呢?难道你想看着洛阳给围攻,而自己继续跟李密在洛水相持吗?”
王世充沉声道:“到时候自然将会见机行事,如果敌军顿兵坚城之下,师老兵疲,我军自然可以分出精兵,一举破之,只要洛阳稳定,我在洛水就不会给李密任何可乘之机。”
杨侗叹了口气,他的嘴角抽了抽,毕竟少年人的心性还是有些害怕:“那个,王将军,有没有更保险点的办法呢?本王以为,李密如果想要招安,那给他一个机会也好。至少,至少也能让他手下的那些个山寨头目们,跟李密离心离德啊。”
王世充心中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很难说服杨侗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如果大王一定要招安李密,也绝不可以让他这样舒舒服服地呆在回洛仓城,整顿部下,一定要给他压力才行。”
杨侗的双眼一亮:“怎么才能给李密压力?”
王世充咬了咬牙,正色道:“请大王给微臣三万精兵,微臣再带上河阳的五万俘虏,以为民夫与辅兵,这样连同本部的两万多步骑,也有十万人马,前出至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