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的眼波流转:“就是说,你并不需要提亲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刚才我只不过是测试一下杨玄感和李密这两个小子罢了,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和我合作的资格。结果让我很满意。”
红拂突然笑了起来,娇躯一阵乱颤:“王世充,你真是个优秀的戏子,刚才表演得贱到了极处,我看得都要拍手叫好呢。”
王世充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么?我每天都戴着面具在演戏,若不是你现在跟我是合作关系,相互间知根知底,不需要保留什么,我在你面前也照样要演的。”
红拂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王世充,想和我们越国公合作,我劝你还是把你的那套戏子作派收起来,在他老人家面前,你可演不了什么把戏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你觉得越国公会亲自出面和我联系吗?他要么通过你,要么通过杨玄感来找我王世充,自己是不会出面的,红拂,你敢否认这点?”
红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越国公和高仆射不一样,高仆射待我如下属,所以愿意亲自向我耳提面命,而越国公和我王世充只不过是同盟合作关系,现在是朋友,以后未必会在一起,所以他会跟我保持距离,不至于牵扯得太近,加上他跟我不是同辈,即使跟我合作,也是通过你,或者是杨玄感。甚至是通过李密。再有一点。封伦毕竟不喜欢我。他也不想跟我合作的同时损失掉这个侄女婿,对。”
红拂凝眸王世充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王世充,你实在不是一般人,这次又让你猜对了,以后越国公有意让世子和你联系,这也是这次他派出李密和世子做这事的原因。”
王世充点了点头:“杨玄感外憨内慧,并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只不过他缺乏经验,又不知人性险恶,需要历练而已,倒是那李密,奸滑似鬼,而且也是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我劝你们杨家对他最好留点神。”
红拂冷冷地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越国公自有分寸。”
王世充微微一笑:“换个话题,那幽州长史的事情,我还要请越国公帮个忙。”
红拂眨了眨眼睛:“怎么。你不想去了?”
王世充摇了摇头:“那是高仆射的安排,我这回杀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娘和训练了多年的间谍。自然不好在这事上再作计较,可是你们也清楚得很,那幽州总管燕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真去当了这长史,只怕半条命都没了。”
红拂笑了笑:“你这种人还真就得燕荣来治治,也许就不会那么坏了。”
王世充冷笑道:“本来我对燕荣无甚了解,但既然上次你提到了此事,我自然得查查我这位未来的上司,只怕这提议不是高仆射做的,而是越国公!”
燕荣是弘农华阴人,父亲燕偘在北周做到了大将军,也是关陇军功贵族集团的一员,燕荣从小袭父荫进入皇宫当司卫上士,有武艺,性格刚强严厉,曾跟随周武帝从军灭齐,因功升到开府将军,杨坚代周后,升为大将军,落丛郡公,曾经在开皇二年反击突厥的大战中跟随河间王杨弘出塞,在鸡笼山大胜突厥,因其功被拜为上柱国,青州总管。
燕荣此后长年驻守北方,开皇九年的平陈之战中曾率青州与幽州的军队乘海船南下,与宇文述合军平定了三吴地区的南陈余党,此后因功被迁为幽州总管,十年来一直没挪过窝。
燕荣性格严厉暴虐,对于属下和领地的子民,动辄大刑伺侯,范阳卢氏是五姓七望中的超级世家,可武将出身的燕荣一向看不起读书人,把卢家的嫡流子侄们抓到军府之中,让他们当小吏和走卒,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范阳卢氏。
对于自己的左右,燕荣更是看不顺眼就打,经常是抽鞭子一抽就是上千下,把人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流出的血就象一个小泊一样,连动手打人的都会手软,不忍再看,可燕荣却是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欣赏这情形,谈笑自若。
曾经有一次,燕荣在巡视领地的时候发现路边有一个荆棘丛,看起来那些荆棘不仅倒刺锋利,而且足够结实,于是燕荣就现场让左右砍伐制作了几个用来打人的棒子,正好路边有人经过,燕荣就抓了一个路人,按在地上用新做的棒子打。
那个路人大声哭诉说自己没罪,燕荣哈哈大笑道:“这次打了,下次犯了罪就不打。”结果把那人打得死去活来。这人挨了打后,心里不服气,就真的回去后犯了罪,被捉到燕荣面前,他理直气壮地大叫道:“总管上次说了,上次打了,这次就不打。”可燕荣却厉声道:“上次没过错都要打,这回犯了罪,更要打!”于是又用上次的那种生了倒刺的棒子再次把这人狠打一顿。
靠了这种酷烈的手段,燕荣所管辖的幽州境内,盗贼绝迹,连过境的一些盗匪,都吓得隐藏行踪,日夜兼程地逃离幽州境内,生怕落到这个酷吏的手里。
王世充在摸清了燕荣的底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自己派到这个虐待狂身边的,绝对不会是想要自己出力的高熲,而是杨素,只有杨素,才会在自己去向不定的时候,宁可让自己给这个虐待狂弄死,也不会留在京城坏他的事。
红拂的秀眉一动:“为何说是越国公的安排呢?”
王世充冷笑道:“高仆射做事没这么绝的,即使不用我,也不至于让我去受燕荣的凌虐,越国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