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带着青婵儿对朝着朝着市坊疾步走去。
远远都能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热闹,时不时还对场中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大家都给我评评理,这女人长得挺标志,居然卖给我假货。”
“大家都看看---”一名四十来岁体型微胖的短发妇女,一脸愤怒的将手中一张紫色莲花手绢对周围看热闹的人挥了挥,像是在展示给他们看,一边激动的说着话,口中喷着唾沫星,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而许映蝶则是坐在一旁地上,披头散发的低着头令人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一身雪白长裙,也被泥土染得脏兮兮的,看上去极为狼狈,十几张还未卖出的刺绣,凌乱的铺在四周地上。
“这手绢我才买回去几天就掉色了。”
“大家说,我该不该找她理论?”
围观的人见此,不由交头接耳。
“居然敢在苍乐城买假货?”
“这女人穷疯了了吧?”
“难道她不知道,在这里卖假货会被抓去剁手的?”
听见周围的议论声,许映蝶娇躯一颤。
“怎么不说话了?”
中年妇女冷冷一笑,走到许映蝶身边,将手绢重重的扔在她身上,弯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提起来,因为动作过大,手绢也随之滑落在地上。
“既然你认了,那么就跟我去一趟司法队吧!”
许映蝶挣扎两下,却无果,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我没有卖假货。”
这一刻,她仿佛成了坠入凡间,被凡人无情践踏的仙女,无奈,悲哀。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中年妇女脸上狰狞一闪而过,抬起胖嘟嘟的手,就要朝着许映蝶脸上扇去。
“放开她--------------”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陈北与青婵儿挤过人群,走了过去。
望着被妇女抓住手腕,披头散发的许映蝶,陈北一脸阴沉如水,心中不由一痛,这几个月许映蝶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时常忍不住想起那夜她满头青丝化为雪白的一幕,就算他的心真是铁做的,也差不多达到一个熔点,心里深处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影子。
那个割腕将血喂他,那个为了她出去抛投露面卖刺绣的身影,在他的意识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呵呵,你就是她男人是吧?”
“你来得正好。”
妇女冷然一笑,再也不管陈北,抬起手就朝着许映蝶的脸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出,众人望去,才发现被打的居然不是许映蝶,而是先前嚣张无比的妇人。
“你------你-----”
中年妇女右手捂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陈北,一时间竟被打懵了,嗡嗡直响的耳朵,火辣辣的脸颊。
“没事吧!”
陈北并未理会脸色难看的妇人,而是柔声将许映蝶从地面扶起。
“没事------”
许映蝶艰难的站起身来,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低着头不敢去看陈北。
陈北剑眉微皱,伸手将其脸颊出的长发撩开,才发现她原本光滑洁白的脸颊,已然变得红肿无比,右眼也因疼痛眯了起来。
许映蝶连忙扭过头不让陈北看她难堪的样子。
“许师姐-------”
青婵儿掩着嘴,缓缓抬头望向陈北,只见他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她知道陈北他是动了真怒了,他只有极为愤怒,或者十分欣喜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而如今明显属于前者。
“你居然还敢打人?”
中年妇女,拿开捂住脸的手,颤巍巍的指着陈北,那高肿的脸颊下微肿的嘴角不住的流着粘液。
“呵-----”
陈北笑了笑,迈动步子朝她走了两步,妇人见此面色一变,以为陈北又要打她,条件反射般朝身后退了两步。
“哇--------”
妇人顿了顿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嚎啕大哭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卖假货还杀人啦!”
“大家伙都给我评评理啊!”
周围人群中也爆发出嘈杂无比的议论声,甚至一些人已经开始在帮妇人说话,一个大男人欺负妇女云云。
妇人的样子要多惨有多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住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一位穿着黑甲,长相方正不阿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十几位黑甲士兵,声势浩大的走了过来,围观群众见此,连忙闪到一边,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他是司法队长,霍尔德。”
“没想到他亲自来了,这青年要完蛋了。”
只见霍尔德走到场中,淡淡打量了一番四人,一挥右手,身后士兵应命,将陈北等人围在了中央。
“怎么回事?”
“哇------司法大人,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妇人见来人,面色微变也不坐在地上哭闹了,干脆对霍尔德磕着头,大概将如何卖到家伙,又如何被陈北欺凌的事说了一遍。
霍尔德扭头望向陈北淡淡问道,“是这样的吗?”
面对霍尔德的逼问,陈北面色不变,对其抱了抱拳,“大人可是城中司法队的主事者?”
霍尔德是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敢答非所问的反问他,声音不由冰冷起来,“我是在问你,是不是这样?”
陈北上前走了步,将两女挡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两女皆是担忧起来,这苍乐城司法队的凶名她们也是没少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