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久站在牢房里边,看着黎玉立一脸为难,朝他点了点头:“黎大人,你去罢,不用太担心,这里边挺好的。”
黎玉立听着柳元久这佯装轻松的话,心中挺不是滋味,朝柳元久行了一礼:“柳大人,我先去皇上那边,等会就回来。”
柳元久点了点头:“你去罢。”转眼望了望这幽暗的大牢。心中却没有几分畏惧,皇上今日捉拿柳氏四房,定然不是真的想要除去他。若是想除掉他,直接交刑部就可以了,何必将他羁押在大理寺?大理寺卿黎玉立与自己的关系,皇上不是不知道,这般安排,定然是别有用意。
一切都会慢慢清楚的,自己只需耐心等候便是了。柳元久转头朝那边张望了下,女牢还在那边很远的地方,一条幽深的通道里有着日头照射进来的光柱,更让人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不知道若兰怎么样了,现儿她有了身子,可真叫人心里牵挂。
太和殿内一片肃静,徐熙看了看跪在汉白玉石阶下的黎玉立,心里不住的在考量,这黎玉立到底靠不靠得住?观察了他好几个月,倒也是个有能力的,就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忠心耿耿,若是把儿托付给他和柳侍郎之流,不知是否能靠得住?现在朝堂里支持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官员大有人在,就是没有谁明确表态会支持四皇子,自己得帮他好好的拉拢一批大臣才是。
“黎爱卿,你且平身。”死一般的沉静以后,徐熙终于开口说话了:“朕想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朕,若是不老实,那就别怪朕不客气。”
“微臣怎敢欺骗皇上?”黎玉立战战兢兢的说:“还请皇上明示。”
“现在朕尚未立有储君,朝堂内各位大臣心里都有自己支持的对象,黎爱卿,你心里的那个人选是谁?”徐熙眼风凌厉的扫过了站起身来的黎玉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这个立储乃是天子家事,与朝堂大臣们又有何干系?”黎玉立听着是这件事情,这才把一颗心放了下来,他本无根基,立哪位皇子对他来说都是一样:“微臣只知道忠于皇上,皇上立了哪位皇子为储君,日后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去辅佐他。”
徐熙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后又大喜,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妙!原是朕想多了,黎爱卿一句话把朕给点醒了!立储乃是天子家事,与朝堂大臣没有干系!”他把这句话又细细琢磨了下,不住的点头道:“黎爱卿,这话深得朕心,你忠心可表,朕以后定会大大嘉奖于你!”
看到皇上这么高兴,黎玉立不禁心里一动,大着胆子说道:“皇上,微臣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话音未落,徐熙已经把他的话打断:“若是问及柳侍郎,朕自有分寸,你这些天只管好好照顾着他,不许用刑逼供,朕自会亲自去审问他,你先回大理寺去罢,哪日朕来审问,自然会派人通传。”
听到这话,黎玉立满心欢喜,皇上的意思其实并不是在怪罪柳元久,似乎另有隐情,他向徐熙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黎玉立的背影,徐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一语惊醒梦中人,黎爱卿,你这句话倒是让朕下了决心呢!”他兴奋的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太和殿里走了一圈,然后又慢慢的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下诏前,朕还得再好好安排下才行。”
躬身站在一旁的田七,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又是那么谦卑的躬身站在龙椅旁,眼睛里一片浑浊,似乎老到什么都看不见,听不清。
黎玉立心情轻快的走回了大理寺,却意外的见到了刘玉芝,她坐在那里,满眼焦急的望着门口,身后站着她的贴身丫鬟,手里捧着一个大食盒。
“玉立,你去了哪里?”刘玉芝一见黎玉立进来便迎了上去,抓住他的手道:“我方才去过柳府了,老夫人托我给干娘送些药膳过来,我想见干娘,可你那些手下说没有你的命令,他们不能放我进去。”
黎玉立笑着对刘玉芝说:“你就把心搁回肚子里去罢!方才皇上召见了我,我琢磨着他说的话,似乎干爹并无大事,皇上还叫我好生照顾着干爹呢!”
“真的?”刘玉芝眼睛闪过一丝惊喜:“那可太好了!赶紧帮干娘换了房间罢,她有了身子,怕是吃不得苦头呢。”说这话的时候,她侧着脸儿,大理寺天窗上透出的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明媚得像三月的花朵,黎玉立见了心里涌起一抹柔情,放开刘玉芝的手道:“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价格最好的屋子打扫出来给干娘住了。”
刘玉芝听了心中欢喜:“那你快些给我牌子,我也好去给干娘送东西,顺便告诉她一声,让她放心。”
黎玉立点了点头:“我带你进去便是。”
夫妻两人一起走到了后边,那些看守见着是黎玉立亲自送了刘玉芝过来,赶紧放行,刘玉芝转过脸来朝黎玉立笑了笑,便带着丫鬟走了进去。
黎玉立瞧着她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快活的神色,背着手往柳元久那间屋子走了过去,怎么着也该让柳元久知道皇上的心思。
“黎大人,可是要提柳某去过堂?”柳元久见着黎玉立回来得这般快,径直便往他这边走了过来,不由得心中一怔,难道皇上要亲自提审自己?这倒与自己原来估计的大相径庭了,难道四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