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少年脸色苍白无比,脸颊还沾染了血迹,看起来狼狈至极,但是周身的额气势却是分毫未损,周围是简陋暗黑的山洞,气氛僵硬冷凝,他却像是没事儿人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分多余的神情。
这样淡定,实在是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这是在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会有的沉着心态。
凤长悦闭着眼睛,精神却保持着超高的警惕,一旦有什么不测,立刻就会做出反应。
虽然此时她全身无法动弹,形同废人,但是好歹还有小白它们。
一旦找到机会,绝对要脱离这里!
然而表面看上去,她的神色平静的仿佛在安眠。
司徒心中,越发的怀疑。
他虽然面上坚定,实则心中对于凤长悦的话,早已经信了五六分。
按着他对于苍离的了解,当年那件事之后,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也不奇怪。
只是他一直想着,毕竟曾经师徒一场,而且他做的事情,也不过是……
他以为苍离就算不同意,但是也不会过于反对。
谁知,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他居然选择了和他断绝关系!
他当时以为,那不过是说说,毕竟他是他几十年间,唯一的徒弟。
更何况,他从小被苍离养在身边,早已经情同父子。
苍离怎么会真的做出那么绝情的事情来?
他没有理会,当年毅然决然离开,进入大沼泽,而后就和外界断了联系。再后来,在虚无山之中苦熬几年,终于得见天日。
他还未来得及庆祝,就被这少年将所有的事情搞砸。
而这其中,关于苍离的行为,更是完全出乎意料。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惊愕,是不可置信,等反应过来,就是愤怒,是滔天的怒火。
他不相信会被这样彻底抛弃,然而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似乎知道那最后的结局,必定是自己不想要看见的。
最后,他只将这些,归咎于是苍离太过迂腐,竟然因为那些小问题就彻底否定了他。
“那你手上的药鼎,以及那兽火,是怎么来的!?这是他才有的东西,你…。”
“既然你知道这东西是他的,那么,自然是他送的。”
凤长悦打断他的话。
然而司徒却是不肯接受。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无比清楚那两样东西,对苍离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药鼎是他从很久之前,就呆在身边的,是他用的最顺手的药鼎,而那兽火,也是他好不容易从那九级魔兽那里取来的,虽然他自己有契约魔兽,也可以施展火焰,但是偶尔也会用这兽火。因为这兽火的威力也丝毫不弱。
当年,他求了很久,都没有得到。
而今,却在一个少年手上,他的神色,还那样不以为然!
这让司徒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他心中越发的阴暗森冷,然而面色却逐渐恢复正常。
“既然你不说……那么,也没有什么必要问下去了…。在这里面,你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被烈火灼烧,却无法动弹,痛苦不堪的滋味了…。”
司徒缓缓说道,声音逐渐变得有些轻。
“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凤长悦静默的闭着眼睛。
当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人气,确信司徒已经彻底离开,她才忽然眉头一皱,身体一颤,口中顿时涌出大片血液。
顷刻间,便沾湿了她的衣衫。
那嫣红黏腻的血液低落,渗人她红色锦袍之中,迅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余渍,勾勒出消瘦的身躯,隐约可见。
她的脸色也一瞬间变得灰白,似乎被掏空了所有的精力。
小白早就已经知道不对,想要出来看看她,却因为凤长悦的坚持,一直隐忍,直到此时,确定那司徒已经离开,才快速的从金色手镯之中跑出来,浮在她面前仔细的查看着她身体的状况。
这一看,它刚刚收起来的眼泪,顿时再度涌出,乌溜溜的眼睛,顷刻间变得通红。
“主人——”
它手忙脚乱,满脸惊慌,虽然知道此事应当快速帮她疗伤,然而看到她这样虚弱狼狈,几乎快要死去的样子,却是无比心疼,着急不已。
而同时,小彩娃娃也都出来,在看到她的样子的那一刻,面色都是大变。
小彩执拗的忍住,一双七彩的眼睛里面,带着强烈的愤怒和心疼,但是却一动不动,不敢上前,生怕碰到了她,让她更疼。
只是头顶的翎毛,在剧烈的颤抖,表达着它此时无尽悲痛心疼。
娃娃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圆嘟嘟的小脸上早已经血色褪去,总是水汪汪的眼睛里,此时是真的蕴含了晶莹的泪珠,不断的落下。
戌膀一抽一抽,却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它怕她担心。
此时她的状况已经够糟糕了,它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添乱。
心里头像是被人用刀子一下下的切割一样,娃娃虽然只是灵宝之魂,但是原本就是因为凤长悦的召唤而出现,和凤长悦有着本能的亲近,而和凤长悦呆在一起这么久,也早已经侵染了她的精气和感情,此时看她疼,自然也是跟着难过。
凤长悦感受到三只的激烈情绪,强行忍下疼痛,睁开眼睛,将嘴角的血迹擦去,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她虽然脸色惨白,脸上血迹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