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着实诡异至极。
一个四五岁模样的男孩,竟然在对她,说着这样的话——似乎,有些难以言明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她忽然心惊,不想去想轩辕夜看着她的目光里,到底在涌动着怎样的情感。
荒谬。
“阿夜……”
她张口,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唇瓣,只觉得现在混乱至极。周围是围剿而来的强大的仇敌,面前时神秘莫测不知身份的阿夜,身后是大仇未报怨结难解的敌人……
她眼前忽然一黑,接着是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温凉。是轩辕夜捂住了她的眼睛。
“好好睡。”
他清淡说道,却带着怜惜。
她忽然觉得头脑昏沉,渐渐真的闭上了眼睛。
轩辕夜将她抱在怀里,看起来有些笨拙的样子,赤一等人看着,却笑不出来。
“开始吧。”
他将她的耳朵捂住,说道。
……
凤长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
她虽然一直沉睡着,却总是似乎在担心什么事情,导致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总是蹙着眉头。
“阿夜!”
她惊醒,不自觉的就喊了出来。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额头上的冷汗擦拭掉。
“醒了?”
熟悉的带着稚嫩的声音,熟悉的平淡似水的语调,她的心忽然一定,然而再抬起头时,眼中却化作了坚冰,一寸寸,冰冷,沉凝。
她没有出声,抬了抬手,意外发现身体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体内仍然有些淤血。
她站起身,对着轩辕夜,却不再是以前温和的模样,侧脸看去,具是冰霜。
“悦儿,身体好些了吗?我们现在在魔兽森林,正好……”
凤长悦转身就走。
轩辕夜容色不变,问道:“你去哪里?我陪你。”
凤长悦脚步不停,朝着前面走去。
“你的身体还没修养好,不要……”
“阿夜。”
凤长悦忽然站定。
轩辕夜不语,看着她。
“是大家族的生活太无聊,所以让这样的游戏引起了你的兴趣?我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普通人,还是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弱小。我真的很好奇,你费尽周折,布置这样一场大戏,是不是真的很开心?”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
“是不是,真的很好玩?”
远远在一旁守候的赤一和泽尔同时看向这边,赤一更是肃然了些,泽尔拍拍他的肩:主子的事,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悦儿……”
“别叫我的名字。”她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讽刺的笑了一笑,“你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但是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轩辕夜眸子一下子沉了下来:再无瓜葛,怎么可能?
凤长悦不再回头,不再去想。这一切在她看来,就是轩辕夜的一个游戏罢了。
怪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通身气派,尊贵无双,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成熟,面对危险沉着冷静,原来不过是因为原本就出身不凡。
她越想,心里就越是冒起一股邪火,越想,就越是不能接受。
她生平最厌恶欺骗,所以对于所有的谎言都不予原谅,而这次,轩辕夜的事情,却让她格外生气,只是她脸上仍然淡漠冷淡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脚步渐渐加快,越来越远。
赤一远远看着,终于冷嗤一声:“愚蠢。”
泽尔扯了他一下,眼里却并没有反驳之色。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轩辕夜,只见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眼睛却还紧紧的跟在凤长悦身上。
泽尔叹了口气,也不知主子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说出真相?主子为了她做出了这么多,最终却只得到了这样的责备,就连他都看不下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没有眼光,自己离开了主子,依照主子的骄傲,绝对不会再追上去。
这样的女人,没有容貌,没有实力,没有背景,若是主子执意带回,只会给主子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还会遭受那些人的嘲笑。
她自己走了,最好。
这样一想,泽尔忽然轻松了很多。
凤长悦走着走着,忽然想到,虽然那两个人好像实力很强,但是当时来人也很厉害,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受伤了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凤长悦立刻警醒的摇了摇头。
他那样的身份,家族必定派出高手相护,当然不会出事。
况且……
欺骗是一回事,让她更加不愿去想的,则是轩辕夜的眼神。
太深。
而她不愿去想,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不过才走出一小段距离。她能够感受到那道如同实质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拂过。于是时间过得特别漫长。
“主子!”
身后忽然一声惊呼,凤长悦的心不受控制的一跳,立刻回头看去,正看见轩辕夜身子一晃,朝着地上倒去——
“阿夜!”
……
凤家。
被前一天的劫难血洗的凤家在今天显得格外安静,然而明明是经历了那样的一称劫,却看不见任何尸体和血迹,只剩下如同废墟的残破的房屋以及破烂的地面,彰显着这里经历过怎样的浩劫。
在最里面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啜泣声。
“蠢货!你知道你这样会给家族带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