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能让李姗冷下面容的事情少之又少。
李珍李珠一看便心里一凛,垂了头:“姑姑……”
心里却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姑父已经原谅她们了,姑姑还这么不高兴。
半倚在软椅中,李姗看了看两个有些瑟缩的侄女,“你们知道错在哪了吗?”
两人一愣,抬起头来看她。适才不是已经向姑父认错了吗?
叹了口气,李姗拿起青瓷杯盏,拨了拨里面的茶叶,叹道:“你们真以为你们刚才的认错就合了你们姑父的心意。”
李珠当即道:“难道不是吗?”刚才姑父的怒气是慢慢的没有的啊。
李珍垂眉低思,她一直都在想叶非尘这个人,并没有多么在意这次所谓的错。现在听姑姑特意提出才认真的思考。
将她们的神色看在眼里,李姗抿了口茶,口齿生香,“这些年你们过得太顺畅,有些事一时想不过来也没什么。这次我说给你们听。以后你们自己多想想。”
“……是。”
“昨夜相爷已经发话断甲的事就此揭过,珠儿却在外提了出来,这便是打了相爷的脸,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可是我说了……”李珠当即想反驳。
“没有原因!”李姗冷然道,“相爷的话还敌不过几个公子小姐的撺掇?孰轻孰重你分不清楚?”
李珠见她有些动气,缩了一下,听了她的话也转过弯来,有些不自然。
“叶非尘昨日才望都,瑞世子今日就对她动刀,这完全是不把相府放在眼里。而你们,却没有站在叶非尘这一边捍卫叶府的颜面,只顾着附和瑞世子,这才是大错!”
“世上有万千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不舒坦,你们却选了最愚蠢的方式,把自己折进去了不说,别人也没吃半点亏。”
李珍李珠对视一眼,“珍儿/珠儿知错了。”
两人之前又哭又跪的,脸上的妆容已有些毁了,再加上心里不安,小脸上多了些许惶然,看起来可怜兮兮。
“罢了,这次算是个教训。”李姗换上温柔的笑脸,“以后行事多思考思考。姑姑总是为你们好。”
“姑姑最好了……”两人立即依偎在李姗身边,软语绵绵,“我们都听姑姑的。”
“你们呀……”李姗年纪也不大,虽说把她们当女儿养,但有时候也有些姐妹的感觉,见她们把话听进去了,也不再为难。
“姑姑……”李珍犹豫的道,“我觉得,叶非尘……很厉害。”
“到底是长在那个人手下,怎么可能是软柿子?”
李姗笑道,眼里的冷意更深了些。
“可是……我们就任她欺负吗?”李珠愤然,“昨天还有今天……”
“忍,”李姗截住她的话,“我给你们说过的吧,要学会忍。她往后就住在叶府了,日子长的很,无需急。”
“要忍到什么时候?”李珠心里憋闷,凭什么叶非尘就可以无法无天,连瑞世子都敢动,她们就要忍?
“等一个好时机而已,不会很久。”李姗看了看李珠气愤的脸,“我定不会让你们白受委屈。”
听她这么说,李珍李珠眼里一亮:“姑姑可有什么好计谋?”
李姗不语,听到外面有些嘈杂,问道:“怎么回事?”
姜嬷嬷出去看了下回来道:“回夫人话,是二少爷在外面玩,婆子丫环跟着他跑。”
“让她们好生看着,可别出了事。”李姗声音温柔道。
“是。”
听到外面的嬉笑,李姗的眸光变得悠远和怨愤。若不是那个人,她的孩子已经可以入学了吧。
她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不过……多好啊,那个人也有放在心上的人呢~
……
静安斋内,一律物品整整齐齐,干净利落;丫环婆子各司其职,认认真真。
纵有许多人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却没有打破静安斋内的安静。
进了正厅,没有见着祖母,叶非尘并不意外,平日里祖母少有待在正厅的时候。
不等她开口问,崔嬷嬷就做了个眼色,看向左边偏堂。
叶非尘笑着点点头,把星儿留在外头和崔嬷嬷讲话,自己进了偏堂。
偏堂其实是隔出的一间小佛堂。一间小小的房间,正当中靠墙有一个高几,上面是一座小小的佛龛,菩萨善目,慈悲为怀。
下方是香案,摆着紫檀座掐丝珐琅莲花炉,炉中正缓缓燃着檀香。
香案之下左右各设一座,中间下方是一个蒲团。
叶非尘撩开厚重的帘子,便看见正跪在蒲团上的叶老太太。
微微一惊,这些年来,祖母念经向佛多数都是坐着念,毕竟年纪大了,少有这般跪着。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叶非尘有点尴尬,不知是进去好还是退出来好。
“进来吧。”叶老太太却是没回头就发现了她。伸着手道。
“祖母。”叶非尘走过去扶着祖母起来,眼神一瞟,发现祖母左手上拿着的竟不是经书。
“太皇太后欺负祖母了?”叶非尘扶叶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在她背后垫好靠垫。瞪着眼睛问。
叶老太太见她这样,没好气的笑道:“你这是想为祖母出气还是想看热闹啊?”
出气?叶非尘一愣,有些担忧道:“太皇太后真欺负您了?”
“想什么呢?”叶老太太笑了笑,“她欺负不了我。”
叶非尘这才放下心来,据说当初祖母离开望都和太皇太后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