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龙腾殿内,官员规规矩矩的站着。
左边最前,一身红色官袍的左相叶定荣,儒雅淡定;右边最前,一身紫色蟒袍亲王服的荣亲王景飒聆,清俊不羁。
叶定荣感到身边凉飕飕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直扫,面上没有半分变化,但心里却不停的嘀咕。
他什么时候得罪这个荣亲王了?不应该啊。纵心里疑惑,也不能直接问,只好当做看不见。
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景乐璋一眼就发现了今日早朝多了一个人,心下讶然。
“荣亲王,可是有本要奏?”景乐璋问道,心里疑惑不解,就算有本要奏他这小皇叔也会私下上奏,哪会起个大早参加早朝?
“没有。”景飒聆说着看向叶定荣,笑道,“臣不过是惊觉自个还挂了个右相的职位,平日里没做事,来参加下早朝也算尽点心。”
众人恍然,眼神不由的飘向叶定荣。朝有两相,左相总理全国政务,右相却只相当于皇帝的私人顾问,却有商议权。
平日里荣亲王万事不管,这些年来大家倒忘了朝中还有右相这个职位,更忘了右相上挂着的是景飒聆这个人名。
皇帝却是不解,暗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皇叔需要上朝才能调查。
敛去心思,看了边上的黄公公一眼。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细亮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
接下来的事就让大家看的一头雾水,但凡左相提了什么,荣亲王必然要提不同意见,这荣亲王难得上一次朝,难道就是和左相打对台来着?
一些人心思乱飞。
退朝后。
叶定荣总算问出来了,“荣亲王,不知下官哪里有得罪的地方?”
景飒聆‘哼’了一声,“双眼蒙尘,目不识珠!”
“这……下官不懂。”叶定荣眉头一跳一跳的,这荣亲王是不是神经病犯了?
景飒聆眼角一挑,看了眼叶定荣,眼里异光闪过,脸上有了抹得意的笑。
不过说话却是十分冷清,“昨日在仙客来本王从瑞世子手中救下叶府大小姐,这事你知道吧?”
叶定荣讶异的看了一眼天人之姿的景飒聆,那事发生在人来人往的仙客来,这会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心里一动,当即道,“还未来得及向荣亲王道谢。”
“嘁,本王若不提,你就不打算道谢是吗?”景飒聆眸光一扫,“还是你觉得本王行事不羁,性格怪诞,不谢也没什么?”
“王爷言重,”叶定荣不知道景飒聆怎么想的,但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诚恳道,“明日下官定携小女登门拜谢。”
景飒聆背着手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完便施施然走掉,一步一步若画中人。
叶定荣直起腰来,眼里晦涩不明。荣亲王是给皇上办事的,他这样明摆着是想示好非尘,莫不是……皇上想要拉拢母亲?
……
由于才回叶府,李姗体谅叶非尘的辛苦,让她在去上学前都不用给她请安,叶非尘乐得清闲。
半靠在湖蓝色绫缎大迎枕上,叶非尘挂着浅笑看着面前站着的六个丫环和一个婆子。
六个丫环年龄小的不过十一岁,大的也不过十五,长得都很周正。婆子三四十岁的年纪,外表上看有点胖,很是温和,让人看着就很亲切。
程大娘轻咳一声,下面的人便一抖。
叶非尘看着好笑,不过一两天,程大娘的威名就已经在下人中广为流传。
“先介绍一下自己,说个称呼和之前做什么的就好。”
“奴婢胡赢家的,先前在大厨房里管着灶上的器物。”胖胖的婆子道。
“奴婢蝶儿,原先是夫人院子里的三等丫头,管着花草。”之前在屋外探头的丫环道,年纪十二三岁。
“奴婢莺儿,之前在夫人院子里管洒扫。”与蝶儿一般大小,长相甜美。
“奴婢彩绢,之前在外头庄子里做活。”这是最大的丫环,也是长得最漂亮的。
“奴婢云朵,是夫人从外面买回来的。”声音很细,胆子似乎有点小。
“奴婢霞儿,是夫人买回来的。”低眉顺眼,声音里却有些不甘的意味。
“奴婢炭儿,之前在柴房做事。”这姑娘长得有些黑,和名字倒很配,年纪最小,才十一岁。
“你们都是夫人送进来的人,想来都是聪明能干的。”叶非尘见她们自我介绍完,便淡淡开口,“不过呢,我向来倒不太看重聪明能干这两点。”
之前那个在屋外探头的小丫头蝶儿听了这话就飞快的抬起头看了眼叶非尘,眼珠子一转;边上的莺儿暗暗扯了她的衣袖。
叶非尘眉头轻挑,面色不变。
“我只看中两点:忠心和本分。但凡做到这两点,便是傻点呆点我也可以不那么计较。”
最边上一个长得有点黑的丫环炭儿闻言愣了一下,眼里有些不相信,却是眼光都亮了亮。
胡赢家的温和的笑。
“进了我无尘院的门,那就是我的人,我不希望看见谁吃里爬外,坏了我的规矩、让送你们过来的夫人失了脸面。”
说着叶非尘看了眼星儿,星儿便将一张红纸拿出来,摊开,上面写着许多字。
“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们院里的规矩,你们都好好记着,如果犯了,便按着上面的罚。”
“可是……奴婢们有些字不认得。”蝶儿咬着嘴唇道。
“不认得字没事,耳朵听的到就成。星儿和月儿会帮你们识清上面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