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尘进屋的时候,只见景飒聆趴在对着窗户的书案上,侧着头透过窗子往外看。
金黄色的阳光铺洒,落到景飒聆墨紫的头发上,散发出浅浅的光晕。
仅仅一个侧脸,也是美轮美奂。似乎不管他做怎样的动作,都比前世看过的最顶级的模特刻意摆的造型要好看许多。
“怎么了?”叶非尘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边上轻声问。
景飒聆抬起头,以手撑着半张脸,面对着叶非尘,道:“你刚刚又和李嘉那小子说了什么?他有什么好的,你总是这么关心他?”
说完移了移眼,似乎有些不自然。
吃醋吗?叶非尘心里暗道。不管怎样,对现在的景飒聆都是安抚为上。
叶非尘温和的道:“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是合作关系,更何况,他之前帮过我。”
景飒聆立即道:“这次我也答应帮他。”
“可是……他拿出了一张藏宝图。”
也就是说,李嘉帮过她的事根本就不能用景飒聆帮李嘉的事抵消。
景飒聆直视叶非尘:“所以你还要对他好?”
叶非尘无奈,不明白景飒聆为什么不依不饶的纠结李嘉的事,却还是耐心的道:“我也没有特意的对他好,就像对平常人一样的。”
还是不禁的笑了笑:“你在吃醋?”
“哼,为师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景飒聆扬扬下巴,“他如何比得上为师这般英俊潇洒、风华绝代。他如何比得上为师对你这么好?”
见他又自恋起来,叶非尘趁机转了话题:“我过来是想问你,之前你似乎说过挽君有问题,有没有查出她有什么问题?”
说着叶非尘先将叶定荣、挽君以及杨岳凑到一起的消息给他讲了一遍。
景飒聆蹙起眉头,看了半晌才道:“有点复杂,事实上现在还在继续调查中。”
叶非尘一愣,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以景飒聆的能力竟然还没有查清楚。
“挽君的身份是一个产婆的侄孙女,大概十年前左右父母得病死了,然后一直跟着老了的产婆相依为命,前两年产婆死了,之后她一路流浪,最后到了望都进了醉君坊。”
听到产婆两个字叶非尘就觉得心里一跳:“那产婆有什么特殊的吗?”
“当年她曾给叶老太太接生过,此后便回了老家。”
“不要告诉我我爹其实不是祖母的亲生儿子。”叶非尘嘴角再度抽搐起来。
“当年叶老太太确实怀孕,也确实生下了一个男婴。你……说的那种可能性不是很大。”景飒聆幽幽道,“只是挽君她似乎并不是那个产婆的孙女,那个产婆的孙女应当没有那么好的颜色,我怀疑挽君只是个替代者。”
“替代一个给祖母接生过的产婆的侄女,然后又接近我爹爹,还和祖母的部下有牵连。这些……肯定不仅仅只是巧合吧。”
叶非尘说着说着就睁大眼道:“莫不是那个挽君想要误导我爹爹,让我爹爹以为他不是祖母亲生的,然后……以便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可能吧。”景飒聆有点迟疑,眸光中有些复杂的神色。
“那挽君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叶非尘又问。
“还……不太清楚。”
“那看来还是需要继续调查了。”叶非尘有些遗憾的样子,“不过若是有什么进展就告诉我啊。”
“好。”
……
出了屋,叶非尘脸上的浅笑立即消散无踪,眉宇间染上一些烦躁与忧心。
景飒聆有事瞒着她,关于挽君,或者说是关于他爹。
有可能他爹真的不是祖母生的,哦,如果叶定荣不是叶老太太生的,她甚至都不能叫祖母了。
他的迟疑太过清楚明白。
把最近的事情串起来,很多东西其实就可以像是拨开云雾了一般恍然大悟。
比如,那夜祖母带着程嬷嬷在怪石林中烧冥纸,烧中年男子穿的衣服;比如叶定荣为什么忽然对她的态度变了。
有些事即使只是猜测,但距离事实似乎也不是那么远。
但是她其实并不在意,不论身份如何,她都不太在意。也有可能是因为祖母这些年一直对她很好,她心里觉得叶定荣即使不是祖母的亲生儿子,最多身份也不过是个当年与祖母在战场并肩作战的将士的遗子,所以坦然。
以至于到了最后措手不及。
现在,她烦躁不安,不过是不喜欢景飒聆瞒着她这件事而已。
怕她接受不了吗?她虽然没有祖母那般强悍,也不至于给他软弱的印象吧。她以为,他是了解她的。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可是想着他的身体,她把话全部咽在心里,当做不知道。浅笑,温柔。担心刺激他的情绪。
这几天,他似乎皮肤更加的白了一些,那种显得不太健康的白,让她看了忧心。
窗内,景飒聆红色的眼一直温柔的盯着叶非尘离去的背影。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他才从书案上的一本书下拿出一张纸——叶老太太欲为叶姑娘定亲,太皇太后看中李嘉。
修长白皙的手指合拢,掌间白纸灰飞烟灭。
这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所以他主动的叫来李嘉,应下了李嘉之前提的要求。
救出他娘,脱离李府。
这样,他就不会有机会了。
……
在景飒聆得到消息的一早。
太皇太后将叶老太太召进了宫中。
“见过太皇太后。”
“坐。”太皇太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