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见两名刺客迎面扑将上来,忙抽出迅捷剑,侧身微蹲,摆出了搏斗起手式。
她乃是半路出家习武,又是女儿身,若学习重视基础的中华武术不知何年能有所成。是以她只得另辟蹊径,拜一名以西巴你亚剑客为师,学习简单实用西方剑术。
欧洲剑法虽不如中式剑法博大精深,但胜在入门快,见效快。有高手指点,加上她天赋不错,仅两三年时间,寻常武师在她剑下便已走不过三合了。
那两个虏兵见对手是女子,心中先有了轻敌之意,两柄刀分两侧劈向甄真和紫露。
紫露虽不会武,但她随甄真闯荡多年,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当下一声刺耳尖叫干扰敌人,而后扭头就跑,动作直如野兔般利落。
甄真这边则极为冷静,剑尖前指巍然不动。直到刺客的单刀已砍至她头顶一尺处,这才忽然拧腰侧身,那刀刃几乎贴着鼻尖划过,同时她手中迅捷剑闪电般刺出。
迅捷剑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舍弃了其他所有功能,只求快捷的武器。其剑身薄而细长,分量极轻,主要攻击手段就是刺。而这种精心设计的剑体正可将突刺攻击挥到最快。
那建虏一刀落空,正欲收刀再砍,也没见对手怎么动作,却忽觉手臂无力,低头看去,自己胸前正冒出一团鲜血,这才感觉到疼。
再抬眼间,那持剑女子已转身朝他的同伙而去。下一刻,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紫露和甄真配合老练,她绕了一圈,转头见小姐已将对手刺倒,立刻尖叫着跑了回来。
身后那虏兵连砍不中,正心中烦躁,忽见身侧寒光一闪,惊得他急忙举刀相迎。不料那支细如钢针的剑并不与他单刀相碰,剑柄一沉,平刺就变成了上挑。
虏兵慌忙仰头向后闪避,谁知那细剑上挑的动作只是诱敌,挑了一半又改直刺。虽是极为简单的变招,却是针对人的习惯性反应设计,遇到寻常对手概不落空。
建虏上半身后仰,再想躲避却已失去重心,右腹立刻中了一剑。
刚才还在撒欢乱跑的紫露即刻返回,捡起前一名刺客的单刀,别着头闭眼朝倒地的虏兵砍去。
甄真化解了敌袭,又听一旁兵刃交击不断,转头望去,月光下那人似乎是石霖。
殿下在这?!
她心中一紧,立刻提剑上前助阵。
石霖和亲兵尽力结成紧密队形,以防被分割击破,但对手人数太多,他们均是以一敌三。加上事出突然,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空出手来明哨示警。
张家玉剑术虽也不差,但他和亲兵连没有配合过,此时只能抵在陈王背后,谨防有人施冷箭。
正前一名刺客用力过猛,一刀劈过不及收势,石霖瞅准机会挺剑刺入其面门,巨大的冲力将那人头上斗笠掀飞出老远。
月光之下,石霖正看到刺客脑后浸血的鼠尾辫,忙高声道:“是建虏!”
不远处的金溪上,一条晚归的渔船正缓缓漂过。船上一名留着七寸长髯的方脸中年人先前便注意到了岸上的动静,却一直在凝神观望。
此刻他听到“建虏”二字,不由沉哼一声,力撑了一篙,那船竟嗖地窜出近十丈距离。
方脸男子又挑起脚边的木盘,扬手甩入水中,而后用力踩在船头上,提气跃出。半空中,他右脚在浮于水面的木盆上一踏,借力又向前纵出一丈多远,左脚正落在岸边。
石霖刚才示警时的瞬间分神,额尔和的刀锋便已朔至他胸前。石霖拼命避过要害,却觉右臂剧痛,那刀尖正带出一蓬鲜血拔出。
石霖怒喝一声,剑交左手,但招数已远不如之前施展自如。
苏扬察见机挺刀上前,从石霖右侧的空隙蹿了过去,面前一名年轻人的面孔,当是蛮子的亲王不差!
他心中狂喜,刀走下盘,只盼将目标双腿砍断,等杀尽其侍卫,便可掳走。
但他刀还未递出,忽感身后异样,常年喋血的经验让他慌忙就地一滚,一柄细长的钢剑便贴着他后背划过。
苏扬察转头看去,就见一名女子气势汹汹地举剑又刺。他只得先丢下朱琳渼,返身应付甄真。
但石霖这个核心战斗力锐减,其他龙卫军亲兵在围攻下立刻渐显不支。很快便有人的腿被砍伤倒地,整个防线立刻现出巨大的空挡。
石霖等人随即被虏兵切割开来,十多名刺客将他们四下围作两团,再无力顾及朱琳渼那边。
额尔和见状冷笑一声,一招“饿虎扑食”纵身直劈朱琳渼双腿。
身后张家玉自顾不暇,一旁甄真被苏扬察缠住,朱琳渼不容多想,当即扣动了簧轮铳的扳机。
随着一声轰鸣,额尔和胸前顿时出现一个血洞,铅弹的冲力将他掀翻一旁。
远处驿站中的龙卫军亲兵惊闻铳声,这才知道出了事,连忙上马向河边赶来。
额尔和身后两名虏兵见自己旗官被击毙,立刻怪嚎着随而至,四目瞪得血红,分两侧袭向朱琳渼。
朱琳渼半点武功都不会,又用掉了唯一的一枪,此时眼睁睁地看着两柄利刃劈至,手里连个能挡一下的兵刃都没有。
电光火石间,就见一道身影兀然出现在两名虏兵身后,大手一探,捏住二人后领,竟如抓了两只小鸡一般,抡出一道半圆,将他们甩出三丈开外。
那人简直形如鬼魅,在一群刺客中忽隐忽现,就凭一双肉掌上下翻飞,虏兵顿时惨呼连连。也就十来个呼吸的工夫,“鬼魅”已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