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凑前几步,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书,挤眉弄眼地塞给他,“皇爷爷,您看……这个……”
朱琳渼接过那小册子瞥了一眼,只见封面绘了一双光腚男女,上书“春宫图”三个大字。
他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说你这是怕老子“不会”吗?!当下将那册子甩还给太监,气而笑道:“就这破玩意儿?还告诉你,我看过的日本‘动作片’没一百也有……”
他说到这里忽然条件反射般闭了嘴,心虚地看了眼木芷晴,见她满脸茫然,这才又瞪向马文晟,“快下去吧。”
“这……”太监见皇帝面色不善,却仍“刚毅”道,“奴婢负有为圣上与皇后讲解行周公之礼重责,要就这么走了,怕不合规矩……”
“朕的话就是规矩。快走,想抗旨不遵吗?!”
“可是……”
“滚!”
太监委委屈屈地退出了屋,顺带捎上门,洞房内终于只剩下皇帝夫妻二人了。
朱琳渼恍恍惚惚了一整天,几乎都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指挥”着走礼仪流程,直到此刻才感觉拿回了主动权。
他将帕子在盆里湿了,轻柔地为木芷晴洗下妆容,还原出她一张清水出芙蓉,天然无饰的俏脸。
“我家芷晴真好看,像仙女一样!”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木芷晴,赞了句很朴素的话,却令她的脸红如熟透的番茄。
朱琳渼情不自禁地印上一吻,只觉她的身子又轻又软,便猛地将她横抱在怀,如同抱了只柔顺的小猫。他又转身紧走几步,将那温香暖玉放在床上,正要探出“狼爪”,却猛然瞥见窗口有人影一晃。
“谁?!”
“回、回皇上,奴婢是敬事房总管太监武承福。”
朱琳渼这才省起,明代宫中还有敬事房这个专门盯着皇帝“造人”的机构。
原来外面还有个看“免费动作片”的。他不由大窘,喝道:“闪远点儿,百丈以外!”
“这……奴婢遵旨……”
武承福为难地从窗口退开十多步,后背正撞到一人,忙回头看去,却是掌印大太监马文晟。
“武承福?你怎敢擅离?!”
“马大人,我冤枉啊!”
武承福苦着脸说了前后原委,马文晟当即白了他一眼,“笨!皇上不喜,你便走了?回头存档怎么写?”
“那怎么办……”
“换个地方,悄悄蹲着。”
“对!多谢马大人!”
朱琳渼不放心,趴在窗上听敬事房太监是否走远,却不料正听到“悄悄蹲着”几个字,顿时火冒三丈,老子好容易结个婚,你们就不能不来破坏气氛吗?!
他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推门而出,怒视两个太监,恶狠狠道:“信不信我拍你们?!百丈以外!”
马公公和武公公吓得魂飞魄散,眨眼便蹿出了长春宫外,不停抚着胸口大口喘气,心说还从未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朱琳渼回到洞房,重新酝酿好情绪,来到床边,对木芷晴轻声道:“碍事儿的总算走了。”又仔细为她脱去嫁衣,却明显感到她的身子一颤,忙温柔安慰道:“别怕!”
大明皇后点点头,乖乖地闭上双眼……
待得玉体横陈,朱琳渼只觉血涌上头,三两下甩去自己的衣服,拉下床头幔帘,钻进被去。
大红喜烛的光影憧憧,照着喜床的幔帘有规律地微微颤动,不时传出压抑而欢快的嘤嘤低泣,及低沉的喘息声。
此时,紫禁城的夜空漆黑一片,让人什么都看不真切,唯有牛郎星与织女星闪着耀眼的光辉。
天上,两颗星星一会儿紧紧相抵,一会儿又远远相离,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空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爆裂。最后,他们在夜空中紧紧地融合为一,星光闪烁,好像刺开万重黑暗的烟花,绽放出生命最激烈又最和谐的美……
一夜近乎无眠。
次日清晨,有侍卫手持红封信筒,飞一般跑到长春宫外,对蹲在大门口的马文晟道:“劳烦马公公通禀,兵部急报!”
马文晟看了眼身后殿宇,不由想起昨晚圣上拎着的那把椅子,又回望侍卫焦急的神色,最终咬牙摇头道:“行吧!国事为重,咱家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