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好吧,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准弄出个眉目来。”梁友臻喝完了酒,来了精神头。
我说:“好,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如果还拿不出来,有你小子好看的!去去去,别磨叽了!”
“是,敬礼!”梁友臻走了。
一班长郝可慎喜欢琢磨事,领着葛小宝东转转,西瞅瞅,选择了一块荒草地,就在山崖下面。不急着动手开荒,而是先发掘水源。还别说,刨开水叽叽的石崖下的地皮,楞是发现了有积水。起初是渗水,刨深了,“咕咕”的细细的泉水冒泡泡,竟挖出了一个水潭。
“班长,有水了,有水了!”葛小宝高兴地跳着,蹦着。
“快,去把全班的战士都叫来,带上工具。”郝可慎面带喜悦,吩咐葛小宝。
“好来!”葛小宝屁颠屁颠地离去了。
五十多个战士齐上阵,在郝可慎带领下,汗流浃背地大干起来。开挖了一个大大的水潭,水汪汪的,连续浇上几十亩地也不会干。水潭周围开荒,打石头磊沿墙,除草刨地捡走石头,昼夜不停地忙活,一块连着一块地拓荒翻土,一股气开出了五十多亩地。有了水源,种粮的粮丰收,种菜的菜儿绿油油。山崖边,建起了木草房,还有一排排鸡舍兔子窝。粮囤子,菜园子,饲养家禽圈子,红红火火的,有粮有菜有肉吃,真是乐死人。
同吃同住同劳动。我和蔡秀梅都自觉下地,带领大伙一起干。热天一身汗,冬天手脚红肿,刮风抬石头,下雨打苫,都必须身先士卒,决不能当孬种。
“奶奶个熊的!”清早下地干活,抹黑才回到屋子,我累得腰疼腿酸,一头歪倒在炕上。
“坐起来,洗洗脚。”蔡秀梅端进一盆热水。
“不行,不行!大逆不道,我给姐洗还差不多。”我不肯。
“行,我先给你洗,你再给洗。”她给我洗了脚。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叫你别下地,你偏是不听,非要活受罪。”要给她洗时,她却说已洗了。我把她的手托在手掌上看,几处血泡紫红紫红,疼在我的心里。她自小在父母手里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没干过庄稼地的活,却要强得很,硬是与大酗子膘着膀子干,哪里能吃得消。
我用煤油灯烧过的针帮她挑血泡,她痛得直呲牙,却装出不在乎的语气:“没啥,锻炼锻炼就习惯了。”
“明天,你到梁友臻的铁匠炉去,抓抓造武器的事。”我给她安排新任务,好拴住她,不忍心她吃坡里的苦。
“我去了也没用。还是和战士们一起干农活吧。累是累的,但心情舒坦。”她知道我的用意,坚持要下地劳动。
“睡觉,睡觉,明天再说。”
“好吧。”她靠在我的胸前,不再言语,一闭眼就睡沉了。我轻轻地把她的头放倒在枕头上,替她盖好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