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起、雷霆怒……
是夜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三天,将方圆百里内的周南境内笼罩在瓢泼之下,雨雾蒸蒸、烟滚云聚、风起云涌。
轰鸣的雷霆夹杂着昏沉的乌云间歇性的劈下,犹如凡人惊扰到的雷神将愤怒降临人间,周南百里,仿入一片混沌。空气中更是夹杂着一股股难闻的血腥味,从无到有、从淡到浓,远远望去,倘若细看,定会在万里云烟中发觉那蒸蒸的雨雾中掺夹了些许殷红。
惊鸣的雷声下,一场血染风暴正在拉开残酷的序幕……
周南境本就是纷争四起之地,杀戮、掠夺、强占……时有发生,这般局面虽然在三宗统帅之下渐渐划定格局,但一直未能避免,可就在前一日,周南境再度回到了数十年前群雄四起的纷乱年代。
不知何时,从弓灵谷治下开始,一个消息传遍数十里方圆时,一个个穷凶极恶之徒仿佛摆脱了制约和束约,再度露出了他们那狰狞的面孔,一个个独行者很快形成了某种一股股小型的势力,抢夺地盘、打家劫舍屡有发生,从南到北,无一处安宁,这些外来定居的武道人士,没有一个是安分的农者,当撕破伪善的面具之后,给弓灵谷治下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血腥。
随后,密心宗也乱了,当密心宗主铁无业在雨夜于宗内被人杀死的消息传出之后,密心宗分崩瓦解、不复如前,大小势力、纠纷再起,如此状态,更如瘟疫般周南山顶一直染遍山脚各处。
深渊、低谷、山寨、村落,战火四起,听说当夜大雨下足了四个时辰之后,所有周南境的恶徒都从窝巢中走出,犹如雨后春笋,覆盖了整片周南大地。
方圆百里,已入混乱之局。
雨,一直下……
在纷乱的格局背后,密心宗的后院却正为方圆百里内唯一安宁的居所,但此处也不平静。
整肃的院落当中,一只大鼎在布幡之下始终在熊熊烈焰炙烤之下逐步升温,两个小童挥汗如雨的伴于鼎旁,时而添柴、时而煽惑,仿佛听不到耳边惊雷,只有山下传来惨烈喊杀时,才会忍不住向院外望上一眼,就一眼,两个小童又将注意力重新的放在那只大鼎上。
这已经是周南大乱第七日了,外面的战势仍旧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反而随着战乱的升温,规模更大起来,然而对于文日、文月来说,早已习惯,院门到前殿,一条甬道的两旁,各有十数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如巍峨铁塔般伫立在两侧,任由狂风侵袭、暴雨倾轧,纹丝不动,淡淡的氤氲真元从这二十余人身上散发出来,于体表凝成的灵甲将临身之雨水蒸成了扶摇之青烟。
这迹象,也维持了七天……
然后便是来来往往,匆匆忙碌的怪人,他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从前殿飞快跑进,无需通告直奔内院那燃着豆星烛火的茅屋,到了门前,一封信笺被人取走,怪人静等,稍息便有人出门叮嘱一番,随后怪人跑去……
一个怪人,接着一个怪人……
……
“弓灵谷治下已经形成了六股势力,公子派出去的人手占了一半,铁胆收服了百人占据了原本属于林家的矿脉五处……”
“黑手率六十余神武高手霸据柳村以北……”
“红莲强占三谷一洞,部属已达二百余人,从河村以东正向西进……”
房间里,残阳正向风绝羽汇报七天以来弓灵谷的势力分布,语气镇定,仿佛都在意料之中。
屋中堂首风绝羽拿着一张经络图皱着眉头看,听得此处,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弓灵谷闹的差不多了,让铁胆他们三个收敛一点,稳住眼下局势方可,咦,暮雪,你的手少阴下一寸窍穴是走的阳火的路数吗?”
旁边的暮雪一身雪白的百褶裙,飘逸娇柔,虽说此女的长相一般般,但风姿却是绰约的很,她的年岁不大,只有三十上下,一双柳眉微立,彰显莫名之杀气,属于不怒自威的一种,然而在风绝羽的面前,暮雪却始终保持着那份尊崇。
“回公子,阴风阳火钻乃双修之剑法,属下与残阳自小便开始研习,但始终不明此处为何要以阳刚为劲,此穴过劲也是相当之困难,若非当初属下与残阳没有得到炎阳果相助,怕是至今也难以习成。”
“原来如此。”听到一半的风绝羽没有理会弓灵谷外的局势,反而问起了暮雪和残阳的功法武技,而得到暮雪的回答之后,他才豁然开朗,将图一合,解释道:“这也不怪你们,天下武学,各恃一道,皆有不凡不处,四脉修法虽殊途同归,却也有着明显的区别,你们没有领悟到天道境的奥妙,自然不知个中道理。”
他说着慢慢走了下来,众人退到两旁,聆听风绝羽教诲道:“近日来我苦思天道为何,现已有所悟,我辈修行,玄道炼气为化神,神出则超越凡圣,尔等化识便是到了这关键的一步,而天道炼神则为返虚,虚乃无意守,处处为丹田之意,天道四境入尘、化尘、太尘,便是将窍穴之丹重新粉碎,以入混沌之意,然后碎涅,才可超圣成神。但在此之前,凡圣之体无法承受此般力量,遂在此之前,尔等尚需在开辟窍穴方面多下功夫,说到此处,便可解释阴风阳火钻为何难练了,此剑法为双修之技,皆入黑焰一品,但二者同修,威力同达,可入青焰级,实为不凡,你们发挥不出就不奇怪了,暮雪,你过来吧。”
暮雪、残阳皆是化识境高手,离着凌虚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