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方谦,还是种遂,听了这话,都是一呲牙,羡慕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这样的恩宠,比之景兴皇帝初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时候,大将军赵石便是国朝新贵,皇帝驾前宠臣。
而今,到了成武皇帝这里,又进一步,简直如对兄弟了,大将军赵石的权势,在这个时候,是无比稳固的,而在旁边两个人看来,皇帝陛下如此恩遇,简直就是定下了大将军赵石在未来成武一朝的地位。
当然,朝野中事,并没有那么绝对,就像当年景兴皇帝对赵石也是恩宠有加,但时过境迁,最终却是反目成仇,朝野变幻,谁也无法预测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今日之君臣相得,异日之仇寇对手,谁能说得准呢?
不过,今日之所见,还是让人不自禁的升起羡慕嫉妒之心,能臣猛将,与贤明君主,一朝际会,之后便是风虎云龙,君臣相得如此,才也不枉了臣子们殚精竭虑,为君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这府里,朕来过几次,如今看上去,好像也变了模样了,嗯,有些气象了,这才应该是朕的大将军住的地方嘛,以后太过寒酸了些,朕忙于朝政,顾及不上这些,之后啊,还得交工部的人好好修一修,这里的斧凿之痕也太重了些。”
成武皇帝随意的说着,其实乌起码黑的,能看得出什么?但皇帝陛下就这么说了,所谓金口玉言,想来之后,定军侯府这里又要有一番工程了。
成武皇帝把着赵石的胳膊,就再没放下,赵石很不自在,若是旁人,被皇帝把着胳膊,说着这样的话语,难免会惶恐不已。
但经过长安之乱的赵石。心态早已不同,只是在亦步亦趋间笑着道:“都是家里人在胡乱折腾,臣回来之后,还险些迷路呢,要说微臣家中,也就那么几口人,屋宅修的再好。也没人来瞧,要臣说啊。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
成武皇帝听了,哈哈大笑,方谦和种遂两人在后面也是莞尔,如同闲话家常般的奇谈怪论,让两个人心里都升起些古怪的感觉,顺便,好像也在他们和前面两个人之间,划出了一条好像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他们多少有些失落。
种遂这样的军人更是在想。男儿一朝如果走到了前面那个人这样的地步,当是无憾了吧。
只能皇帝陛下又道:“世间之人,若都是你这样的心思,可是不成,若是朕糊涂的当了真,以后谁还愿意当朕的臣子?”
此时方谦也笑着点头插话,“陛下所言极是。陛下天威浩荡,臣子们沐威而荣,此为天下至理。。。。。。。。。”
种遂也是附和,“冠军大将军应有之威仪,不可轻授,更不可轻夺。无论大将军愿不愿意,当为诸臣之表率的。”
有了铺垫,两人说话也就随便了许多,但要像赵石那般,随意而言,却是不可能的了。
三言两语,就给扯出个老大话题。赵石心想,这些家伙也真是不简单,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自己这里好像还应该多学着一些才成,辩才无碍是不用指望了,但总归不能太过老实,让人拿话套住吧。
李全寿的脸冻的已是通红,但性质极高,几句话的工夫,这房子不修也得修了。
不过赵石可不敢将他带到那些宾客面前,身份太过悬殊,传出去的话,又要引起不知多少闲言碎语。
所以,随即便道:“府中人多眼杂,还请陛下委屈一下,移步到微臣书房,微臣这就命人准备酒菜,陛下以为如何?”
李全寿点头,笑道:“不用太过麻烦,朕这次来,是要跟你饮上几杯,叙叙别后之情,若是弄个天翻地覆的,反而不美,你们说是不是?”
相比赵石,皇帝陛下更是明白那些道理,所谓微服私访,到底只是民间传闻罢了,皇帝陛下出行,断不会见那些闲杂人等。
满天下,能与皇帝陛下坐的一处的谈笑的,更是屈指可数,皇帝陛下有着自己的尊严,断不会扔下国家大事,跑去跟平民百姓打成一片,那是亲民还是轻浮孟浪?恐怕那样一个皇帝,后者居多吧?
方谦,种遂两个哪里敢于反驳,立即点头附和。。。。。。。。
又是一番布置,等几个人陪着皇帝陛下来到后宅书房,这里的酒菜已经准备的妥妥当当。。。。。。。
进到屋里,成武皇帝搓了搓手,脱去外袍,在上首坐了下来。
其他三人,其实官职都是相当,论起地位来,自然以赵石居首,按着座次坐了,赵石为成武皇帝斟酒。
“陛下寒夜而来,先饮一盏,暖暖身子。。。。。。。”
成武皇帝笑笑,灯火之下,看的很是清楚,当年那个景王府中的顽劣少年,已经带上了太多沧桑,细长的一双眸子,在灯火之下,闪动着莫测的光芒,风华正茂之年,却已有了太多的沉稳。
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威严和气魄,也着实让人敬畏。。。。。。。。
举起酒杯,略略示意,便一饮而尽,放下酒撰,轻轻拍了一下桌案,笑道:“都不用过于拘礼,这里是定军侯府,与朕相谈,不用过于拘于君臣礼节,畅所欲言,朕不怪罪便是。”
话虽如此说,但君臣际野,哪里能够消除的了,之后说话,看上去轻松,实际上,其他几个人说什么,都要在心里转上两圈,哪里能真正放松下来?
至于其他宾客,赵石这里也只能交给府中几个幕僚,还有自家的妹夫了。
陪着皇帝陛下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