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却是李金花将茶杯顿在了几上,顿时惊的李成显身子一颤,再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堂妹脸色阴沉了下来,略显粗重的眉毛微微扬起,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过来,锐利的让人不敢鄙视,李成显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此时才猛然想起,这个在自家不受待见的堂妹如今可也是朝廷四品将军,前些时更是因功有了爵位,比起自己父亲来,好似也不遑多让了,更别说这些兄弟们了。
不过想到这个,心头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心道,不管你官当的多大,说出天来,却还是李家的人,我是长枝嫡长子,官虽没你大,但也是朝廷命官,在我面前耍威风,做梦去。。。。。。。。。
一边给自己打着气,眼珠子却也瞪了起来,毫不退让的对视回去。
但那边李金花却板着面孔终于开了口,“说到流言一句,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语是谁传出去的,旁人不知道,难道大哥也不知晓?”
李成显微微一窒,那些零零碎碎的流言是谁传出去的,他再清楚不过,即便是那一房的妻妾奴仆,估计也没少在外面说了闲话。
开始时还只是些酸溜溜的小话儿,见没人管没人理的,有些人胆子就大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反正自小那位堂小姐在府中就没人看的顺眼,私下里说上两句,说不定还能讨主上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一些话越说越是离谱,传到外间,有些人再添油加醋一番,也就变得更是不堪了。
这种坏人名节的传言本就有些恶毒,更何况还是自家人传出去的,哪里能摆到台面上来说?不想今日李金花头一句说的就是这个,强硬的让他始料未及。
也是李金花自小在府中便不哼不哈的,即便受了气,也不去李敢当那里搬弄是非,所以也让这些兄弟姐妹生出一个软弱的印象,即便是有了现在的地位,但在这些兄弟姐妹的心里,却还难改旧观,反而不如对赵石一个外人来的那般忌惮。
典型的窝里反心理,正常的很。
被硬顶了一句,让李成显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还是强自辩了一句,“外间传言纷纷,我又哪里知道出自何人之口?说的又是真是是假?若是。。。。。。。。你能慎重些,还能让人说嘴?就拿现在这事来说。。。。。。。。。”
李金花这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既然大哥不知来龙去脉,又不知是真是假,那也就不提了。”
一句话刺的李成显满脸涨红,他心里也是暗悔,看来今日是来错了,这贱人现在水涨船高,威风也抖起来了,又有那人在背后撑腰,看来是丝毫不想念及当年恩情的了,不过来日方长,你一个老姑娘,脸上还带着疤,就这么嫁过去,到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但李金花的话还没完,接着便道:“小妹自小父母双亡,多亏大伯照看,这等养育大恩,小妹不敢或忘,大哥的来意,小妹更是清楚,无非是想让小妹回指挥使府待嫁,本也无可厚非,有长辈在堂,也是小妹的福分。。。。。。。。。”
那边李成显本已生出去意,但听李金花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心道,算你还知道个好歹,遂勉强笑道:“八妹深明大义,正该如此。”其实不知觉间,话语的主动权早就已经交到旁人手上,说到底,李金花在外历练了这些年,多数时候又都是主官实职,说话行事已然非是这些终日呆在长安的李家子弟可比,说话间占得上风也是平常。
听李成显说了这么一句,李金花抿了抿嘴,在府中时,总听人说大伯长子稳重厚实,将来必成大器云云,但她从小也没见这位堂兄几面,即便见了,也没什么话说,不过今日一见,却连点弦外之音也听不出来,举止间又颇多造作,谦逊为表,实则骄横,什么成大器之说,恐怕多是自家人夸自家人的言语了。
东征西讨这些年,这眼力见识,甚或是胆识上面,已然非同凡响,只这半天功夫,就已将这位堂兄看的通透。
那边李成显还不知道他这个到了现在也没怎么瞧得起的堂妹对他竟是下了这样的断语,还用略带着希翼的目光瞅着这边呢。
却不想李金花话锋一转,问了一句,“大哥此来,恐是未经大伯授意?”
李成显有些发愣,李金花心里一松,却也暗自摇头,大伯何等英雄,可惜却后继无人,家业交到他们手上,也不知能过得几时?
想到大伯,心里不由软了,语气也便不那么冷硬,不用李成显开口,便接着道:“大哥这次的来意,小妹是清楚的,小妹回府待嫁原无不可,但大哥存的心思恐怕不只这些?”
“小妹孤苦之人,受些委屈也就罢了,但。。。。。。但得胜伯身份贵重,性情刚烈,当日若有什么难堪,闹将起来,小妹。。。。。。。。将来没了大伯庇护,大哥自信能得善终?家破人亡之际,今日这点恩怨看起来宁不可笑?”
“大伯英雄一世,这点关节能瞧不清楚?大哥私自来小妹这里相劝,存心又是不正,可还有半点兄妹之情?其他兄弟姊妹,十数年冷眼相看,又有多少情分。。。。。。。。。”
说到此处,十数年冷暖辛酸好像尽数涌上心头,心里憋屈的厉害,也不看脸色阵青阵白的李成显,眼眶微红,低垂下眼帘,挥手间,好似要斩断什么一般,一字一句的道:“大哥请回,回去转告大伯。。。。。。。只要大伯在一日,金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