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还在吗?”敲敲门,是林小菊。
林不喜急忙奔到门边上:“快放我出去。”用力摇晃着。
“娘说谁都不能放你出去的。”林小菊嘟哝着声音:“要等她回来。”
“林小菊,你现在开门,我给你十文钱。”林不喜从门缝底下,推出两个铜板:“剩下的,开门就给你。”
林小菊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零用钱,李桂芳都是扣扣索索的。见着两个铜板,立刻上前一步捡起来,握在手中看了一会儿“说好的呀,还有八文钱。”不知道咚咚跑去哪里,找了个砍刀出来,抡起来一下子就把破锁给砸开。
林不喜重获自由,只觉得天空大地都是那么亲切。将剩下的八个铜板往林小菊手中一扔,撒丫子就跑出去了。
林小菊在后面大声嚷嚷:“你记得,我是回来做饭的,你是自己跑的,不是我放的呀。”
林不喜哪里听得了这些,光着脚没穿鞋跑到大门口被扎了一下,才有跳着脚蹦回来:“还好是你。”
林小菊纳闷她是什么意思,林不喜已经拖着鞋子一溜烟跑远了。的确还好是林小菊,头脑简单,若是林不欢,别说十个铜板,一百个铜板也未必能打动她。
她那个人,是既要得利益,又不担风险的。林不喜早已经看出来,日后,只能尽量不惹她。
林小强正坐在屋里唉声叹气,看见林不喜慌慌张张跑来,急忙起身,上下打量了她好久,才说道:“鸡肉你送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林不喜瞪大了眼睛,看了他半响,不像是撒谎,才着急的道:“我被我娘锁在屋里,现在才出来呀。”
林小强看林不喜浑身乱七八糟的样子,霎时惊慌起来:“那昨儿个放在堂屋里的鸡肉,到哪儿去了?”
林不喜这才知道,林小强昨儿个晚上回来,在女方家招呼喝了点儿酒,回来就睡了。早上醒来,发觉门大开,鸡肉已经不知去向。
看看日头已经老高,还以为林不喜早上过来自己烤了又送去卖了,此刻听明白,吓得一拍大腿:“肯定是我昨儿个忘记锁门了。”
林不喜却并不愤怒,那些鸡肉即便还在,按照这种气温,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烤出来也不是那个味儿了。
倒是伸手就去林小强胸口掏:“快把你那二两银子先借我,我们去赎大姐。”
林小强耷拉着脸,任由林不喜搜了许久,却是半文钱也没摸到:“银子呢?”
林小强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才捂着脸哭了起来,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都怪我不中用,没经得起王媒婆说,将银子留了些给那姑娘家,又给她一点儿,已经没了。”
说着嚎啕大哭:“我可怜的侄女儿啊,都是小叔对不起你啊。”第一次看到男人嚎哭起来,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又伤心又滑稽。
林不喜被他弄得没办法,只得招手先让他起来,将所有银子归拢了一下,满打满算就十两。思来想去:“我去镇上一趟,看看能不能去和仙居借一点儿,你看着何家,要是他们关门,你记得要提醒他们,今天我要赎人。”
林小强用力的点点头,他如今什么忙都帮不上,也只能如此将功补过了。
差五两,林不喜打算借十两。多出来的五两留作本钱,还有和仙居的违约金。
想想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雇了个牛车坐上去,和仙居已经没什么人,大抵是过了饭点儿了。龙书生正趴在柜体上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听见小二说林不喜来了,大手一挥:“今儿个的货太迟了,还叫我们怎么卖啊?”
却瞥见林不喜两手空空,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兀自吓了一跳:“吓,小丫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恶狗盯着肉骨头一般。
“龙大哥你好,能不能借我点儿银子,嘿嘿。”带着讨好的口吻:“违约金从明儿个的银子里面扣。”
当务之急是借到钱。
龙书生额头上三根黑线,伸出细长的手指:“你知道今天没按时送菜来,店里损失多少银子吗?违约金双倍,算是便宜你了,你还要借银子?”
林不喜扁着嘴:“我有急用。”
“急用也不行。”龙书生很是执拗:“旧债不还,哪有借新债的道理。再说,要是你借了银子从明儿个起跑了,我还真要到你家里去啊。”
林不喜心想,只怕今天没按时送菜,在龙书生的心里,自己的信誉已经大打折扣,再想借银子,实在是难了些。他也不是店主,无非就是个打工的,怕是自己还不了,回头还得他被黑锅。
只能悻悻的离开店铺,约好明日白送十盘,抵了违约金再说。
沿着镇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沿途打量着络绎不绝的人群,那么多人,要是每人给她一文钱,她也就够了。哎,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
不知不觉踱步到县衙门口,看着门口大鼓,突然想到,上次土匪山一事,她还知道一个藏身窝点呢,若是能卖点儿银子,也未尝不可。
找门口衙役打听了下,却听说土匪都被一网打尽,现在太平的很,没有什么祸事,金银山又有人开始打猎了。
林不喜愈发郁闷,蹲坐在衙门口旁边的台阶上,双手托腮,愁眉紧锁。隔壁一个老叫花子坐在一旁,嘟哝道:“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干嘛把县衙搬到北集镇来。吓得老子连个安生的地方都没有了。”
林不喜撇过头看他脏兮兮的,胡子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