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也会给予二位的公司一个弹性的免税优惠,我们承诺在二位的公司开办的第一个自然年,不管二位是否盈利,我们都坚决免税,第一个自然年后,若是二位的公司始终不盈利或者微利,我们也坚决免除税收,并承诺一直到二位正式盈利为止,才开始征税。”
说了这么一通长篇大论,薛老三的嗓子似乎有些发干,端起桌上新泡的大红袍,咪了一口。
一口茶喝完,他忽然发现李、陈二位老板,盯着自己,眼中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笑着道:“二位先生不必激动,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毕竟你们到德江来投资,就是我们德江的客人,对待客人,我们自然要给予十二万分的热情。”
李老板听得直翻白眼,冷笑道:“是薛专员在开玩笑,还是我耳朵不好使,听漏了,难道这就是德江方面对待客人的诚意?”
李老板是真有些生气了,在他听来,这位薛专员说了一大通,一言蔽之,就是四个字:一毛不拔!
什么给予落户政策,方便走程序,维护治安,这些是优惠么?现在这个国家哪个地方招商,不是求爹爹,告奶奶,就好比迎财神,这些鸡零狗碎地政策,还用拿出口来说?
尤其是那个免税政策,什么叫开办的第一个自然年,坚决免税?明明一个新成立的公司,第一年的主要精力,基本都放在打开局面,开拓基建,厘清人事关系上了。要盈利除非是天上掉馅饼,这坚决免税,分明就是看得见吃不到的画饼,不,简直连画饼都算不上。纯恶心人。
最可气的是后边这句“若是二位的公司始终不盈利或者微利,我们也坚决免除税收,并承诺一直到二位正式盈利为止,才开始征税”,说得多好听啊!
其实,比那个什么第一个自然年免税。更不叫人话,他李某人做生意什么时候赔过,且就凭这德江的风景,怎么可能赔,这姓薛的嚷嚷地=的不盈利或者微利,除了有点诅咒的作用外。分明就是风凉话,这摆明了又是个大画饼。
综上,这位薛专员说了一堆优惠,经过李老板心里头这么细细一掰扯,简直比没给条件还不如。
毕竟,不给条件,人李老板还不用听这二百五的话。憋一肚子气。
陈老板脸色也一片冷峻,李老板话音方落,他便蹭地站起身来,“既然德江方面是这个态度,那就算咱们打扰了,李先生,我看咱们是不是得告辞了,时间不早了,就别耽误薛专员休息了。”
刷的一下,李老板也站起身来。“陈总说得极是,算咱们做了恶客,告辞!”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这二位脚程倒是不慢,眨眼就行到了门口。迈出这短短三五步路的同时,李、陈二位老板,心头却是疑虑万端。
一来,好奇这位薛专员哪里来得底气,敢开出如此条件:二来,疑惑这家伙难不成真敢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竟如此沉得住气,都这会儿了,还不出声。
眼见着这二位的脚步就要迈出门去,戴裕彬急得额头上的汗粒都快摔下来了,薛老三终于再度开口了,“可惜啊可惜!”
一句叹语,被他拉得极长,清清楚楚传进三人的耳中。
说起来,这招忒俗,古之说客、辩士,不都会这招么,这叫大言惊世,先声夺人。
不过,法子虽老套,但古往今来,被用得如此频繁,足证明其有效。
果然,李、陈二位立时住了脚,李老板回过头来,冷道:“可惜什么,有什么可可惜的?”
薛老三笑道:“可惜有二,一是,可惜了我这杯稀世好茶;二是,我将一座金山送到二位面前,二位却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弃之不顾,大好机会让与他人;你们说这难道不可惜么?”
陈老板道:“一座金山?薛专员开得什么玩笑,我怎么看着像是一个无底洞。”说着,却又向沙发步了过来。
商人到底是商人,这二位能远道而来,为的可不是他薛老三,为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方才起身离去,也不过是一种倒逼的策略,谈判的方式。
如今,薛向虽没出言留人,可终究在二人出门之际,吐出话来,他二位便也就坡下驴,再度坐了回来。
薛向摆摆手,“头前,陈先生不也说了嘛,开门见山,痛快人办痛快事儿,怎么这会儿,反倒又使起了迂回侧击的手段,好吧,咱们就不做口舌之争,你们二位且听我一言,待我说完,您二位若是认为这生意能做,咱们就做,不能做,我也绝不浪费二位的时间,如此可好?”
李,陈二位相视一眼,眼中皆是迷惑,二人皆不知道这位薛专员哪里来得如此底气。
且其表现,哪里有半点儿这个国家一般官员的笨拙,简直就是个滑不留手的泥鳅,对商业谈判,丝毫没有先前宋、程两位大员的畏惧,反而有冲淡淡的侵略味道,从开始到现在,谈话的主动权竟牢牢被此人抓在手中,真是奇哉怪也。
二人虽然疑惑,倒也想听听薛向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各自绷了脸,端起茶杯,虽不出声应允,但这动作显然是在让薛向放言。
薛老三伸手将烟头按灭,说道:“我知道二位方才生气,是因为德江给的条件差,可既然是生意,你们要价,我们还价,这也是自然的道理,我之所以敢替咱们德江开出高价,那是因为我们德江值得高价,毕竟,二位是做老了生意的,不是我能蒙骗过的,且二位又坐回来,也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