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五位陡然才意识到身置哪间,再瞧见柳总理并那一堆跺一跺脚,便能让蜀中震颤的大佬,皆是心神巨震,哪里还能答出话来。
除了这五位惊讶得失了神外,柳总理身后的簇拥大军中,也有一人差点儿没惊得磕着下巴,正是那位蜀中省常务副省长李星雨。
作为此次招商引资接待方总负责人,李星雨便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关键时刻,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薛向这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场中。
李星雨惊诧得脑子险些当机了,差点儿没张口叫警卫,因为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薛老三招商不成,怀恨在心,闯入会场,意图报复。
就在李星雨惊得险些失声的当口,薛老三却开腔了:“柳总理好,蔡书记、蒋省长,诸位领导好,我们的确在做最后的争论,所幸远道而来的朋友心系桑梓,最终退让一步,合约刚刚达成!”
薛老三不开口也不成了,其余五人各自惊、讶、痴、傻、呆,也只有他出头。
这会儿,他一句答罢,便是王晋西也暗自生出一丝感激,不过,这感激转瞬即逝,继而生出满满的惶恐。
因为他分明瞧见对面的蜀中省重量级大佬,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他王某人身上,似在质问,到底如何会出现如此变故。
除了质询外,顶头上司李星雨的眼神最是凌厉,仿佛要化作实质。将他王某人射个千疮百孔。
本来嘛,出了这等变故。你王某人若是不知情也就罢了,可你明明在此处,却还让此间出了这等意外,猪都干不出这事儿!
一众蜀中省委大佬心中生闷之际,却尽量保持着面部表情处在微笑状态,毕竟四面的摄像机随时跟拍,将众人仪态投放到千家万户,便是天塌了。此时,表情也不能乱
柳总理微笑道,“噢,这位小同志可否详细说说,你们争论的焦点在何处,达成的详细合约又如何呢?”心中却好奇薛向的身份。
毕竟,此时。中心圈子,不是没有年轻人,不过多是以秘书身份,侍候在领导身侧。
而薛向如果是秘书,可哪有这样胆大的秘书,领导没说话。他倒是先开口了。
若不是秘书,这等年纪的地委一二号领导,也太过匪夷所思。
薛老三道:“争论的焦点,在于双方的利益多少,权责明细。至于详细合约,大致是这样……”
薛老三不不急不徐。嗓音清澈,简明扼要地将那意向合同的大致内容倒道了出来。
至于那百万推广费用,自然被薛老三略去不提,若薛老三真蠢到在此张扬,届时,这笔钱定然也落不到他薛老三的口袋,财不露白的道理,薛老三还是懂的。
“德江真能占有三成股份?”柳副总理难得用上了质询的语气。
原来,柳副总理之所以朝此处走来,就是希望听到些争论。
方才一路和侨商握手,顺带打听双方合同的概要,几乎皆是一面倒的侨商占去了绝大便宜。
当然这也正常,他主持侨务这些年,所见的来大陆投资的侨胞,虽然中央都给其名称前冠上了爱国的称号,可这些侨胞到底为何而来,中央何尝不是心知肚明。
而这些所谓爱国商人,也的确是尽显商人本色,每到一地,无不是锱铢必较,尽可能往自家兜里划拉。
反观地方城府总少不得卑躬屈膝,摆出一副只要肯投资,万事好商量的超低姿态,这也是改革肇始,中央为何有那么多老人,极度反感,最重要的一条罪名便有这“软骨病”。
也正因如此,薛向六人这难得热闹过分的争锋,立时吸引了柳副总理的注意力,他此来,就是想听听是否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内容。
不曾想,听到的哪里是耳目一新,分明就是惊奇诡异。
像德江这样还能以两座山峰占去三成股份的外商投资案例,柳总理别说见,便是听也不曾听过。
“的确如此,鄙人是新加坡天龙集团董事长陈鑫培。”
陈老板先做了自我介绍,接着,伸手一指李老板,“这位是港岛德胜集团的李总经理,便是我们二人和德江签达成了合作协议。”
陈老板缘何不知此是天赐良机,只要此事在柳副总理面前一过,便成定局,蜀中省委便是再想打主意,也使不出力来。
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个赠与那位薛专员天大人情的绝佳机会,毕竟,今日的两次出尔反尔,伤银山、梅山多深,他陈某人已经不在乎了,可那位薛专员嘴上说得好,心里是否咯应,却犹未可知,这会儿赠他个绝大人情,正好化解这咯应。
“好好好!”
柳副总理显得十分激动,一连道了三个好,接着,便冲陈、李二位老板伸出手去,“天龙集团我知道,陈嘉仪老先生还好吧?”
陈老板激动道:“柳总理认识家父?”旋即眼神暗淡,“家父早在三年前,已经去世了。”
柳副总理宽慰一句,称赞道:“陈老先生身前便是著名的爱国华侨,抗战时期,就屡次慷慨解囊,襄助神州,如今,陈先生能以如此优厚条件投资德江,足见继承了陈老先生的志气,真是虎父虎子。”
陈老板连连摆手,“柳总理缪赞了,我是商人,来大陆投资,虽然有聊慰先父遗愿的意思,但还是希望尽可能多的赚取利润,毕竟,我还须对董事会负责,实不相瞒,最终以这样的条件达成协议,鄙人心中也是憋着口气,奈何,德江政府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