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责难逃
“蔡京同志,这位港商,是和你起了冲突,受贾三辱骂昏厥,作为当事人之一,还请你和贾三,跟随陈所长一道去医院!”
陈所长方行动开来,薛向便把矛头戳向了蔡京,至于蔡京的身份,见他的骄狂劲儿,薛向也差不多猜出个所以然来了。
而蔡京拿着所谓法理,逼得一众大佬下不得台,薛老三自也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毕竟,这李主任怎么晕厥的,可是众目所见。
蔡京折腾今日这出,本就是奔薛向而来,没网住薛向,自己反倒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已经让他大为光火,此刻,薛向还敢跳出来,他简直快气疯了。
冷冷盯着薛向,蔡京冷笑不已,心头一硬,暗忖:“好吧,反正柳公权,李星雨,孔凡高的面子都落了,我蔡衙内就跋扈到底一回!”
一念至此,他长腿忽然迈动,行到薛向前方两米左右处立定,“我若不去,薛助理拿我怎样?”
薄薄金阳下,蔡局长笑容如雪,冰凉的牙齿,微微露出,宛若锋刃。
“撸了你!”
短短三字,如雷似电!
“哈哈哈……”
蔡京仰天大笑,久久不停,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笑话,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待他笑声落定,薛老三朗声道:“周书记,孔专员,蔡京同志不讲政治,不顾大局。阻挠和破坏德江行署的招商大局,公然违抗上级命令,无组织无纪律,我建议地委暂时停止蔡京同志的行政职务!”
薛向一语落定,众人大哗,李星雨、王晋西等和薛向有过节之辈,各自心头冷笑。
周道虔则抬眼深深看了薛向一眼,如瞧白痴,心中哂笑:“姓蔡的张狂,没见柳书记都没词儿么。你姓薛的是真傻。还是装傻,把老子往火坑里推,做梦!”
“周书记,蔡京同志不讲政治。不顾大局……”
周道虔闭口不言。薛向竟再度将方才言语。重复了一遍。
一遍,蔡京可以当薛向是怒极迷心,胡言乱语;周道虔可以假装没听见。
可薛向这第二遍话再度出口。蔡京陡然发现,这番话没那么好笑;霎那间,周道虔的脸上也似涂抹了胶水,凝住了。
毕竟,蔡京所作所为,的确有目无上级(无视孔凡高命令),破坏大局(没见省委副书记都来了,这家伙还敢闹腾)之事实。
薛向直谏,周道虔可以不纳谏,拒谏,唯独不能当没这么回事儿。
毕竟,便是掩耳盗铃,也得在没人的时候,偷呐铃铛,可眼下众目睽睽,更兼省委大佬在侧,他周书记便是畏惧蔡京背后那人,得了软骨病,这脊梁骨也不是那么好弯的。
转瞬,周道虔被薛老三逼得进退维谷,满头大汗。
“小京,随我去那边走走,光在这儿望了会儿,便知这翠屏山的风景当真名不虚传!”
周道虔正焦躁欲死,此间地位最尊者柳公权终于发言了。
事到如今,这位柳书记是不出来主持大局也不成了,总不能看着一场本就惨淡的欢迎会被彻底搅黄!
“柳叔叔,您若想看翠屏山的风景,我身边的左青同志,是土生土长的德江人,对此地最是熟悉,不如让他陪您去!”
蔡京不傻,当然知道柳公权这是在给自己递梯子,拉他离开这是非漩涡。
若是没薛向方才那句“撸了你”的话,蔡京也就借坡下驴了,可薛向此话一出,他蔡某人若在这时撤退,还真就成了落荒而逃,传出去,他堂堂蔡衙内的面皮往哪里放?
蔡衙内心里早已暗暗发狠:“别说是你柳书记了,就是大伯来了,我也非要这姓薛的好看!”
柳公权老脸一白,从兜里掏出烟盒来,慢悠悠的点上,却是不再言语,心中却是对周道虔、孔凡高这对德江地主恼得不行。
柳公权不言语了,蔡京的气势却雄张已极,伸出指头,遥遥指着薛老三,“薛助理,你的话看来不怎么灵嘛,我把话搁在这儿,你今天撸不了我,信不信明天我能撸了你……”
蔡京尖利的声音,宛若枭啼,和薛向的碰撞,已经完全激起了蔡局长那压抑许久的衙内脾性。
伴随着蔡衙内的叫嚣,薛老三似乎没词儿了,淡淡看了蔡京一眼,蓦然转身,朝陈道宽所在的方向行去。
落在众人眼中,一言不发的薛助理,行动的脚步已见踉跄,背影无比萧索,孤寂。
瞧得李老板、陈老板、江方平等人心中气愤之余,却也认清了一个事实——薛专员到底不是万能的!
“总裁,您……”
紧挨着柳总裁站立的总裁办主任小李,陡然发现柳总裁不住轻拭着眼角,急忙掐着嗓子,小声轻问。
柳总裁放下玉葱,摆摆手,“我没事儿,风沙大,眯了眼睛!”
小李轻哦一声,余光探去,分明在柳总裁眼角发现了温润湿意,心中莫名已极。
就在小李胡思乱想的当口,薛老三已经行到了陈道宽身侧,一把扶住李主任,交代起陈所长务必照顾好病人,似乎方才和那蔡衙内的冲突,压根儿不曾发生。
薛老三这番举措在外人看来,明显和方才的柳公权弄烟盒,李星雨挠头如出一辙,乃是对蔡衙内的无可奈何,转移注意力罢了。
大伙儿倒是也能理解,碰上这么个四六不分,性格傲娇,偏生背景惊人的蔡衙内,这位薛专员栽得不冤!
倒是蔡京依旧不放过薛向,三两步竟追上前来,冷嘲热讽一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