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i一早,薛向到村口送别众人后,心绪不佳,折回房间,倒在床上,想用睡眠驱走愁绪,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正愁绪满腹、无处排遣之际,小孙兴冲冲地奔了进来,向他报告了个消息:耿福林来了
薛向刚翻身下床,耿福林便闯了进来,也不顾小孙和自己的秘在侧,就称兄道弟起来:“薛老弟呀,你在靠山屯闹得好大动静,真个是好本事啊”耿福林倒不是虚言一来,靠山屯大财的消息,承天县内几乎传了个遍这会儿,本就没什么娱乐,靠山屯这番山泥鳅化金龙,怎么看怎么有些传奇se彩,怎能传得不快?二来,耿福林是真觉得薛向有两把刷子,不是只会玩弄权术的衙内毕竟,门外偌大个建筑工地,他可是看在眼里靠山屯确实了,这几千人一起劳作,总不是装出来的
薛向穿上鞋,忙把耿福林迎进办公室落座,又招呼小孙倒水,才开口道:“哪里是我有本事?不过是干部们尽心,社员们用力,才有这点儿微薄成就”
薛向嘴上这般虚应着,心中却是思索起耿福林此番所为何来正不得要领之际,眼睛一扫墙上的大红挂历,心中一惊,竟把换届的大事儿给忘了眼下已是七月下旬,离党的十一大也只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耿福林此来,所为何事,昭然若揭
耿福林又夸赞薛向几句,便招呼秘小马将带来的箱子搁上桌子,说是给小家伙带的零食和玩具末了,又问小家伙何在薛向说去了岭南看伯父半月后回归耿福林大叹来的不是时候,又说幸好吃食和玩具都能久放,也不怕坏掉;心中却是飞思索着岭南省有哪个姓薛的大人物
耿福林这般搜肠刮肚,也非是神经过敏,实乃是做官、做“好”官当有此种jing惕和敏感毕竟,宦海翻腾,真个是时时际遇处处陷阱,是一步也行差踏错不得很多事儿,当事人都不会说破说透,若是直言相询,落了下乘不说,还卖丑露乖也只能靠自己体悟参透这不,正是靠这种jing惕和敏感,耿福林已经从上次宴会时,陈道口中吐露的“中宣部常务副”,搜出了陈道的来历,也知道了“老爷子”乃是鼎鼎大名的安炎阳老将军,却是对薛向的来历越地迷糊了
两人又寒暄几句耿福林寻了由头,将秘打出去小孙极有颜se,说是招呼老姜准备午饭,一道烟去了
耿福林看着小孙的背影,笑道:“薛老弟,小孙很不错啊,比小马机灵多了,放在这靠山屯却是屈才了怎么样你老弟若是肯割爱,让给我如何?我办公室还真缺这么个机灵的小伙子”
薛向知道耿福林明着夸赞小孙实则是变相赞自己有眼光要说“横刀夺爱”之意,耿福林实是半点儿也无毕竟秘可不比别的那是官员的腹心,非知根底之人不能充任就算官员初来乍到,无有相熟,也多会jing挑细选,决不会这般草草行事当然,耿福林此举,也未尝没有交心的意思:你看,你的通讯员能直接当我的秘,我是多信任你薛老弟
薛向既知耿福林来意,自不会非逼着耿福林自个儿开口相求,便道:“耿老哥,眼下换届在即,不知郭主任运作得如何了”
薛向明问郭民家,实则是主动替耿福林挑起话头儿按说郭民家屡次yin着找薛向的茬儿,薛向完全可以横插一杠子,叫郭民家所谋化作影,而薛某人确却一点此种想法也无薛向和混混打架,那是睚眦必报,可官场勾心斗角,万不会此般小心眼儿再说,薛向这会儿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已和郭民家结下了“断根”之仇,认为不过是郭民家埋怨自己收拾了他的姻亲蔡高礼,给自己使使绊子
耿福林对薛向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笑道:“说实话,我也替老郭着急啊,他这一步上不去,卡住的可不是他一人,可是牵连了咱们一长串儿”官场本来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拔了前面一根萝卜,后面挨着个儿的都进一步,可不是牵着一长串儿嘛
耿福林话留三分余地,薛向却听出了恐怕郭民家前景不妙:“耿老哥,若是郭主任这一步上不去,你有何打算?我看你若是还有别的想法,完全可以找赵主任沟通沟通嘛”
耿福林笑笑,道:“薛老弟,不瞒你说,我本是不愿再来扰你先前我和光明还去过赵主任家拜访他,那时的气氛可真好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近好几次联系赵主任,或被他三两句打了,或是秘接的电话呵呵,你看?”
薛向略一思索,便知道症结出在何处原来,自那i薛向从汉水市归来后,家里的电话差点没给那i聚餐的几人打爆隔三差五地就来电话,或邀请饮宴,或邀请游山,总之花样百出,其中尤以赵国栋最为炽烈不过,当时靠山屯正处于百忙之中,薛向哪里走得开,自是一一婉拒先前不觉如何,这会儿才知道不妥换届之期到了嘛,先前的拒绝恐怕就不大合适了,说不定就得罪人了这不,恐怕赵国栋此番拿耿福林和陈光明力,就是对自己不赴邀,有了看法
窥破关键,薛向笑道:“呵呵,换届在即,估计赵主任也是忙得够呛得,耿老哥稍坐,我打个电话问问”
见薛向点破“换届”,耿福林脸上终于现出笑容来,连连伸手,作了请便的姿势薛向摇了个号码,却不是打给赵国栋的因为这会儿,他打给赵国栋,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说“我最近忙,忘了换届的事儿,你别拿耿福林和陈光明出气呀”
其实,薛向也是有苦自知,怪只怪他这个衙内的成se不足在赵国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