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俏护士瞪大了眼睛,轻声道:“他才多大啊,当我弟弟都够呛,怎么就能当那么大的官儿,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想想一大群花白胡子向这么个年轻轻的毛小子一口一个“薛县长”,也挺招笑的呢。”
“行了,死妮子,别胡言乱语,还弟弟长,弟弟短的,要是让这位薛县长听了去,一句话就能让你丢了饭碗儿。”
“阿慧姐,你可甭吓唬人,我可是听说了,这位薛县长是最好的呢。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县里的老师可是拖了七八个月都没发工资,后来这位薛县长调来了,听说这消息,就立时把工资批了下来,谁成想,这笔钱到了下边,又被当官儿的给扣下挪用了,恰好让微服私访的薛县长查了个正着,当时,咱们这位薛县长就把各乡镇的头头脑脑召集起来,狠狠骂了一顿,后来老师们才领着工资呢。你说这么好的人,又怎会被我叫声弟……弟,就开除我呢……”
俏护士说着说着,声音渐小,一双星眸盯着床上的薛向怔怔出声,忽然自语到:“他怎么这样好看,和画上的人儿一般……”
俏护士呓语方罢,忽然清醒过来,抬眼朝对面的阿慧望去,但见阿慧不住地刮着脸蛋,笑意盎然,俏护士呀的一声,霞飞双颊,站起身来,嘟嘟嘟嘟,朝远处逃去,直到遁到一处墙角,把头朝里埋了,心底依旧羞得不行。
阿慧瞧得可乐,却没出声笑她,忽地眼神落在薛向的俊脸上,心底忽地应道:他真的很英俊哩,曹雪芹说贾宝玉是眉若刀裁,脸如秋月,眼前的这位却是脸似刀裁,鼻如悬胆,剑眉入鬓,可不是将那位宝哥哥给比下去了么……
一对俏护士瞅见熟睡的薛老三英俊的脸蛋儿,忽地,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要说也无怪这二位护士如此,实乃是薛老三天生就有吸引女人的本钱,况且这二位娇俏少女,俱是如花年华,情窦已开,碰上这么一位权、se必备的俏郎君,芳心可可,乃是再正常不过了。
病房内,殷殷细语陡然化作寂静无声,两名俏护士一坐窗前,一躲墙角,皆是埋头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忽地,躲在墙角处的那俏护士小心回头来看阿慧,见她也低了脑袋,拿眼直直盯着床上的薛向,心头微愤,暗道,阿慧姐还笑话人家,她自己不也看得傻了么,哼,人家凭什么要躲,我也要去看呢。
一念至此,俏护士一跺脚,扭着身子,便朝床边踱来,刚走到窗台处,忽然止住了脚步,扭头朝窗下望去,忽地,小妮子回头低呼:“阿慧姐,阿慧姐,快来看,快来看,楼下好多人,好多人呀……”
阿慧正盯着薛向,看得入迷,忽听喊声,抬头瞪了俏护士一眼,正待出声叱责她不该叫喊,又听俏护士说楼下有许多人,立时便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紧走几步,到得窗前,抬眼下望,果见医院大门外,忽然成了人chao的海洋。
但见数千人集聚一处,偏又安静之极,每人手中持了一只点燃的蜡烛,或站立,或端坐,整个场面莫名的肃穆,壮烈,动人心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