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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陈湘娟陪嫁头面首饰里最精致,也最好看的,“夫君,最值钱的那套没了,那可是我宫里的叔公添的陪嫁,值不少钱呢!还有那幅前魏时名家白真所绘的《喜鹊登梅图》也不见了,光这两样就得不少银子。”
想到得好些银子,陈湘娟一急,“哇”的一声抱住马庆大哭起来。
大姨娘则气得咬牙切齿,“怎的最值钱的不见了?”
马庆眸子一转,“怎会没了呢,当时我追到码头时,该搬的都搬了。”
大姨娘忙道:“该不会是在那贱妇和贱种的身上吧。”
马庆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回头我使些银子,打通衙门关切,去牢里瞧瞧,若真是在他们身上,我想办法弄回来。”
“我的画儿,那一幅得好几千两银子,是所有字画里最值钱的,那点翠头面也是我最喜欢的……哇呜,夫君,我不管,你一定要把那东西寻回来,我还想用那画儿给你谋前程呢,怎能被他们给偷了去,呜哇……”
陈湘娟抱着马庆,只见哭得哀切,却不见眼泪下来,将头埋在他的心头,哭得很是凄然。
“夫君,事儿都出了,一定要翁爹抬婆母做平妻,那恶妇做下这等事,又入了大牢,哪配为嫡母。要是将她变为平妻,扶婆母为嫡妻就更好了。夫君,我们退一步求平妻位。进一步就要嫡妻位,这样一来,你就是嫡长子,他日就可以承袭苏州织造府郎中一职……”
她的野心够大,胆儿也够大,敢撕破了脸面,能置对方于险境之中。
大姨娘心头一振。若做平妻她就觉得很好,可陈湘娟却要替她谋嫡妻位。
对。她长得比卢氏好,性子又比卢氏,行事又比卢氏得体,她差的就是个一出身。不,她还是嫡女,卢氏就是个姨娘生的。
这么一想,大姨娘有些飘飘然起来。
“庆儿,儿媳说得对,他们欺人太甚,这次定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马庆定定心神,想到他这个庶子可以变成嫡子,也顿时振奋起来。“我这就去官衙,只是……娘子,我身上没银子了。刚才请官差帮忙,就花了二十两银子呢。”
分明只花了五两银子,马庆偏说成二十两。
“我给你拿!”
陈湘娟跑回内室,这才忆起一门心思盯着库房,忘了瞧自己的内室,打开首饰盒。又打开衣橱,一切都如初。这才松了口气,拿了五十两银票出来递给马庆。
信誓旦旦地道:“那画儿是要给丁知府的,让他帮你再升一级,你不能总做一个从九品的小吏目。夫君,你可得把东西都带回来。”
他要成了嫡长子,谁还稀罕做江宁府衙的小吏。
但,这原是他家的东西,自然得设法拿回来。
刘奶娘讲叙完毕,绿叶递了一盏茶给她。
这事儿听得众人有些久久回不过神来。
陈湘妮道:“这……马家的人怎么这样,还是嫡妻夫人呢,居然强抢别人的东西。”
二姨娘道:“马夫人以为二小姐和别家嫡女一样,不敢声张,只能委屈忍受,怕是他们也想不到二小姐敢报官。”
刁钻人遇刁钻人,泼辣的遇泼辣的,陈湘娟就是个闹腾的,这才消停了一年多,遇上马家那样的婆家,怕是少不得又是大闹一场了。
岳氏不可思议地摇头,若不是听刘奶娘,怕是连她都不信呢,“就是在我们乡下,也没有婆母强抢儿媳嫁妆的理儿。”
刘奶娘道:“怎能一样?马夫人有自己的嫡出儿女,她疼自己的都疼不过来,看到庶长子娶了那么体面的官家小姐,又有丰厚的嫁妆,定是眼馋的。”
几个人唏嘘了一阵。
陈湘如想着,待下次周八来信,她又有事儿说了,就说今儿这一天,可就发生了好些不同寻常听事。
绿叶接过话道:“这怨不得夫人,早前夫人也提醒过二小姐的,是二小姐自己喜欢二姑爷,非他不嫁。”
陈湘如曾不止一次地说过“马庆非良人,马家也非好婆家。”
陈湘娟却拿定了主意非嫁不可,那到底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她若是不要,岂不是自打耳光。
刘奶娘吃了茶,又道:“奴婢回来的时候,二小姐正吵嚷着要把库房里的东西送些到杂货铺,只说还是换成银票安全。挑了不少东西送到她名下的杂货铺售卖。”
陈湘如笑。
昨儿回来就说送了绸缎去布店买,这会子又改成送陪嫁瓷瓶都摆件了。
陈湘妮好奇地道:“大姐姐不说二姐姐么?”
二姨娘轻斥道:“三小姐这是什么话?二小姐出阁了,便是马家的人,大小姐哪能管到马家去,二小姐有二小姐的想法,她卖的是她自个的东西。”
陈湘妮想想就觉得舍不得:“那些绸缎是大姐姐精心挑选的,卖出去当真有些可惜。”
“你操这心作甚?二小姐精明得很,怕是要比寻常的衣料卖得贵呢。”
陈湘娟喜欢银子,而且对人很小气,连自家亲弟弟都刻薄,老夫人的话都不听,也只听陈湘如的话。旁人谁管得了,而今出了嫁,陈湘如说的话,她能不能听还是另一回事。
陈湘妮拉了王问梅去淑沁苑练琴,是陈湘娟教会王问梅识琴谱,又教了她弹第一支曲子,但陈湘妮也会教王问梅一些。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便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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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湘如刚回周宅,赵三舅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