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与重剑相撞,宛如陨石坠地,带起澎湃的气浪。气浪扩散出去,带起了一阵黄土,掀飞了一旁的马车。马车向山崖那侧歪倒,车夫惊慌的跳下马车,生怕自己被马车带下山崖。
邢羽身体一震,双臂酸痛宛如骨折一般,他体内几乎所有的灵力都已经被湛卢上的符文汲取而去。符文上爆发出夺目的光芒,湛卢在这蒙蒙的光芒之中咆哮不停,宛如愤怒的神龙。
重剑上的魔气在湛卢的光芒下急速消散,湛卢在符文的加持下切入到重剑的剑刃上,剑刃上的豁口足有一寸多深。
两人持剑僵持在山道上,谁也无法令对方后退。金厉手中的重剑发出咔咔的响声,点点铁片崩飞出去,那是碎掉的剑刃。
邢羽向前推动湛卢,封尘符文从湛卢上流泻到重剑上。重剑上的魔气顿时宛如积雪逢春一般迅速融化,任凭金厉如何催动灵力,但是产生的魔气也是迅速消散,完全无法凝聚。
一旁元氏拍卖行的修士见此面上一喜,他提起一旁的长剑,深呼一口气,持剑冲了上来。
“不要。”邢羽见到他的动作,脸上顿时一愣。
他耳畔忽然听到了一声急促的破风声,风声从山崖下传来,一瞬间那股狂风已经席卷到了邢羽身后。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骤然出现在了山上,那是筑基的气息。
那股气息深厚宛如高山,邢羽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堆垒土。
金厉手中的重剑发出咔咔的响声,重剑从中折断,宽阔的剑刃坠落在地,插入山道之中。金厉惊恐的看着邢羽,封尘的符文从断掉的重剑上蔓延向金厉,金厉身上的魔气已经尽数消散。
但他却忽然笑了出来,笑得极为肆意。
“哈哈。”他扔掉重剑,退后几步,拍着肚子大笑起来。
湛卢继续突去,距离金厉的胸口只剩下一尺。但前方似乎是由一道无形的壁垒,邢羽连连挥剑攻击,但却再难前进一寸。
邢羽怒哼一声,丹田内的灵力悉数流出,湛卢上的封尘符文变得更加耀眼。湛卢也如被触怒的龙王一般咆哮不停。
他横空挥剑,剑鸣如雷。
邢羽身前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淡青色的屏障,屏障上咔咔响动,一道一道的裂纹从湛卢剑尖落下的地方急速蔓延向四方。
金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震惊。他愣了一下,但随即一股狂风从邢羽身畔掠过,狂风卷起了元氏拍卖行的修士,将其化为了空中的一滩血水。
那股枯黄色的寒风在邢羽身前停下,与此同时,屏障轰然破碎,风中伸出了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掌,未曾露面的筑基修士并指夹住了湛卢,使得邢羽再难突进。
封尘符文在他手掌上流转起来,筑基修士惊咦一声,手掌上忽然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迅速流出,但立刻便被灵力封住。
“符术?有意思。”
一道金色的灵力从风中射出,落在封尘符文上,将其包裹在内,封尘符在灵力的侵蚀下顿时烟消云散。枯黄色的寒风也是消散,露出了其内的筑基修士。
一名中年修士出现在邢羽身前,他与金厉面容颇为相似,不过却是比金厉瘦上好几圈。他一身道袍,看上去与中原的道士一般无二。不过此人却是极高,甚至比金厉还要高出半头。
“厉儿,你又闯祸了?”中年修士问道。
“三叔,是此人先出手的,他甚至杀死了来福。请三叔出手惩治此人。”金厉抱了抱拳,冷厉的看向邢羽。
“哦?敢杀我金家的仆人,你小子倒是胆子不小。”中年修士冷哼一声,向前一拉湛卢,同时一挥左掌,释放出一道金色的灵力袭上前来。
邢羽被他一拉,身形顿时不稳。但他却并不想松开湛卢,他身形一矮,躲过中年修士漫不经心的一击。中年修士的手掌从他头上擦过,使得他头皮顿时一凉。
飞鸿一闪而出,狠狠刺向筑基修士下盘。
飞鸿锐利,轻易便破开了筑基修士的护体罡气,刺向此人的小腹。
但一道金石交击的响声传来,飞鸿崩飞出去,擦着邢羽左脸飞出,在邢羽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邢羽惊讶的瞪大眼睛,心里顿时有些慌乱。然而等不到他想到破局的办法,邢羽腹部便是忽然一痛。筑基修士恼羞成怒的挥拳击打在邢羽的腹部,将邢羽击飞出去。
邢羽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了山崖边的马车上。
马车吱呀吱呀的响着,缓缓滑向崖边。邢羽五指下抓,深深陷入到土地之中,但仍是止不住后退的趋势。
他将马车撞下山崖,自己也是滑到崖边才堪堪停下。崖下的冷风向上吹来,冻得邢羽身体一颤。
隔了许久,马车坠地的声音方才传来。
“你是什么人?胆敢动我金家的人?”筑基修士冷眼望着邢羽,语气极为不善。
“你们又是什么人,胆敢拦路抢劫?这里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邢羽冷哼一声,拄着湛卢想要站起。但他身体忽然一颤,他腹部的的疼痛极为剧烈,几乎难以忍耐。
邢羽额上流出豆大的汗珠。他难堪的看着筑基修士,心里忽然感到有些绝望。
“王法?”筑基修士摇了摇头,缓缓走到邢羽身前,“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
拍卖行的众人在修士气场的威压下都是不敢上前,元朴拔出长剑想要上前,但却是被身边的护卫拼死拦下。
他不甘的看向邢羽,眼神却是望向了山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