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快休息一会吧。”陈蓉见陈卫国打完一套拳法,递了条事先准备好的毛巾过去。
陈卫国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感叹道:“唉,不服老不行啊,才打完一套拳,就憋不住汗了。”
“爷爷,整个福林山的老人,就属你最年轻了。人家在家下棋,逗狗,跑步都成奢侈了。你看你,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到公园练拳,冬季时,在福林山八宝湖冬泳。爷爷,你现在可是咱们东陵的明星老干部了。”陈蓉捂嘴笑道。
陈卫国摇摇头,这些算什么,他才内劲入门,若是和师父那几位踏水而行,一年四季,都穿着单薄衬衫,在山川大湖修炼武道的师兄弟比,就差了不知多少。
‘可惜,当年师父说我志不在武道上,能常年修炼,迈入内劲,已经是武道尽头了。’陈卫国心中暗叹。
年轻时,他心中还有功名利禄,老了才现,这些都不过是过往云烟。和师父杨千绝比,他就仿佛蝼蚁一般渺小。
师父都近百岁高龄了,仍保持着鹤童颜的面容,踏天地而行,在武当之巅,演练剑道,仿佛剑仙一般。
而他……
陈卫国最终还是放不下尘世名利,如今儿孙,个个身处高位,或是在陈氏集团,担任高管一职。
没了他,陈家哪还有现在这般辉煌,只有把老大陈书文推起来,他才能放手不管这个陈家了。
陈蓉见爷爷陷入沉思,知道老人心中大概在想什么,微微一叹。
为了陈家,这个老人,一生放弃了太多东西,甚至连最疼爱的小女儿,也就是她的姑姑陈芸,在当年也被老爷子赶出家门,只为不得罪,当年陈家许诺东陵宋家,将她姑姑陈芸许配给宋家这一代家主而已。
尽管宋家息了怒火,可爷爷当年依旧不允许姑姑陈芸回东陵,直到她那个表弟林风出世五六年后,陈家和姑姑家,才有缓和的余地。
爷爷也允许姑姑家每年来探望两次。
但因为当年姑姑私自做主,得罪宋家,导致他大伯陈书文,还有他爸陈文海仕途和军途受了影响,乃至他三叔陈文山掌管的陈氏集团,也受了波折。
所以,姑姑一家每次来,都不受陈蓉这几个长辈的待见。
而他们陈家第三代小辈,受父辈的熏陶,再加大多居住在东陵,又十几年没见过这个姑姑,自然更没有感情可言。
每当爷爷大寿,或是过年大家汇聚一堂时,也十分排挤姑姑一家。
只是因为爷爷的袒护,他们终究没有不认这个姑姑,除非爷爷百年之后,不在这世上了。
这时,一辆奥迪q7缓缓开进大院,正是林风一家人。
“爸!”陈芸下车后,见到陈卫国,就急冲冲小跑着过去了。
“嗯,怎么还毛毛躁躁,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陈卫国皱了皱眉,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的性格,无奈道:“这半年,你和林南,在中州可好?”
“还是老样子,就是平日忙了点。”陈芸说道,然后暗中看了林南一眼。
林南知道陈芸的意思,虽然打心里,他不怎么喜欢陈卫国,却也不好拂了陈芸的面子,干巴巴叫了声爸。
倒是林风,还和小时候一样,沉默寡言,不管见了陈卫国,或是陈家其它人,都不主动打招呼。
陈卫国也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咦,这老头,竟然是内劲武者?’林风扫了一眼陈卫国,一开始还没注意,但仔细一看,却现了一丝不同。
‘怎么回事?陈家只是普通世家,怎么我这个姥爷,还身怀武功呢?’
林风心中疑惑,上一世,他一直以为,姥爷陈卫国只是普通人,没想到一年之后再见,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嗯?”陈卫国注意到,他这个外孙,竟然明目张胆的在打量他,暗中皱了皱眉。
然后扫了林风一眼,突然瞳孔猛的一缩,陈卫国现,他竟然看不透自己这个外孙了。
‘奇怪,怎么一年没见,林风完全不一样了?’陈卫国明察秋毫,在东陵官场经历无数风浪,一双眼堪比那些武道宗师,看人还要毒辣。
以前的林风虽然沉默,不喜言语,爱搭不理的模样,但从各方各面看,未来都没有多大前途。
但现在,陈卫国却不敢肯定了,此时,他眼中这个外孙,就仿佛一柄未出鞘的绝世神兵。在那平凡的外表,以及波澜不惊的眼神下,是睥睨当世,俯瞰众生的傲然。
这种气概,陈卫国只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身上见过,但比起林风,他们却还要逊色一筹。
如果说,那些坐镇一省,乃至中枢的大员,是手握滔天权势,高高在上,俯瞰一方王侯将相,那么他这个外孙,此时表现的,却是九天之上,俯瞰芸芸众生的……
‘这种感觉是……’
陈卫国眼皮一跳,他想起来了,这种淡漠,俯瞰众生的眼神,不正是他之前,到云台上上香时,那些渡了金身的佛像,甚至菩萨们,视众生如蝼蚁的眼神?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陈卫国简直不敢相信,他这个不起眼的外孙,居然会流露出这种高高在上之姿。
这种傲然,非上位者,数十年,所无法培养出来的。
‘只是,他才多大啊?’陈卫国心中惊讶,再看林风时,却现,自己这个外孙,也定定正看着他。
更可怕的是,陈卫国居然有一种感觉,他在林风这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下,没有一丝秘密可言,就仿佛tu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