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擎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洪三金的心开始下沉,尤其是他能够从柳擎宇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这种杀气犹如冷霜一般,让他浑身发冷,洪三金是一个头脑非常灵活之人,他知道,对于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位置的柳擎宇,自己绝对不能得罪,所以他眼珠一转,咬着牙说道:“柳镇长,要不这样吧,用我的私家车吧,车虽然破了点,但还是可以凑合着用。”
柳擎宇怒火虽然盛,但是却并没有打算立刻就爆发,他非常清楚现在自己刚到关山镇,一切必须从头做起,要想站稳脚跟,必须循序渐进,从点到面,尤其是洪三金的这番话让柳擎宇稍微缓和了一下,他轻轻点点头说道:“好,那就辛苦洪主任了。你去准备一下车子,顺便准备一个大喇叭,15分钟后楼下集合。”说完,柳擎宇再次把目光注视到了桌子上的地图上,思考起来。洪三金很明智的立刻离开了。
然而,柳擎宇虽然暂时平息了怒火,但是心中却已经把这件事情给记下来了,有机会了,他一定会把这一局扳回来的,因为柳擎宇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服软过。
15分钟之后,柳擎宇和洪三金汇合之后,上了洪三金的私家车,洪三金问道:“柳镇长,咱们去哪里?”
柳擎宇毫不犹豫的说道:“去马兰村,那里距离关山水库比较近。”
汽车冒雨疾驰,电闪雷鸣之中驶向马兰村,停在了村长田老栓的家门前。
两人下车之后,直接推开村长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此刻,50多岁、满脸褶皱的村长田老栓正坐在堂屋和几个人一起搓麻将呢。
看到柳擎宇他们走了进来,就是一愣。随即田老栓看到了政府办主任洪三金,立刻站起身来满脸含笑着说道:“哎呦,这不是洪主任吗?怎么大下雨天的跑我家里来了?有啥指示?”
说话之间,田老栓虽然满脸含笑,但是语气中对洪三金却并没有任何的尊敬。
其他几个人打麻将和旁观的人也纷纷哄笑起来。
洪三金知道自己在田老栓等村长眼中没有什么威信可言,只能脸色严肃的看向田老栓说道:“老田,我身边这位是咱们关山镇新上任的柳镇长,之前我通知你们各个村子做好撤离安置工作和关山水库大坝加固防护工作就是柳镇长亲自指示我做的。你们工作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洪三金和田老栓说话,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田老栓听完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柳擎宇一眼,发现柳擎宇居然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娃子,看向柳擎宇时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但是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股浓浓的不屑之色,老田头当村长多年,各种事情见得多了,在他看来,像柳擎宇这样的官员大多都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下来镀镀金,很快就调走了,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可言,不过老田头非常清楚,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得罪,他便笑着向柳擎宇伸出手来说道:“哎呀,是柳镇长啊,真没有想到您这么年轻啊,这大下雨天的,不知道您亲自冒雨前来有啥指示?”
柳擎宇看到田老栓到现在为止依然在自己面前装糊涂,心中只能苦笑,他非常清楚,农民有农民的智慧,田老栓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绝对是一条老狐狸,他握住田老栓的手使劲的握了握声音有些焦虑的说道:“田村长,说实在的,我是来劝你们立刻组织村民做好随时撤离准备以筹集人手准备加固关山水库大坝的。我已经得到一个信息,我们关山镇最近这几天很有可能会有接连的暴雨天气,形势十分危急。希望你能够配合我的工作。”
柳擎宇没有和田老栓绕圈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
听柳擎宇说完之后,田老栓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房间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众人的目光全都注视在田老栓的身上。
田老栓沉默了一会,猛的抬起头来看向柳擎宇说道:“柳镇长,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而是我不敢支持你的工作。”
柳擎宇一愣:“为什么?”
田老栓沉声说道:“柳镇长,您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马兰村的村民前些年可是被镇里的领导们给坑苦了。几年前,镇里组织我们村民种植大棚蘑菇,说是只要我们种植了,就能赚大钱,而且镇里说还有专门的贸易公司到我们这边来进行收购。镇里可以做担保。我们当时认为镇里领导的话是可信的,便各家凑钱拉起了几个蘑菇大棚,一年之后,蘑菇大丰收,但是镇里所说的那个收蘑菇的公司却一直没有来。镇里所谓的担保也不了了之,我们损失惨重,后来镇里又组织我们种植苹果树,还说镇里负责销路,保证没有问题,这一次我们村里有很多人不愿意种,结果镇里说如果不种果树的话,以后就不发各种农业补助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种果树,结果这几年到了苹果收获的季节,漫山遍野红澄澄的大苹果啊,又脆又甜,但是却因为交通不便运不出去,全都只能烂在树上,地里,柳镇长,您说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镇里领导的话我们还能相信吗?而且你说要让我去组织村民做好撤离准备,您认为组织撤离可能吗?而且天气预报都说明天只是阴天,今天顶多也是局部地区有大到暴雨,所以水库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柳镇长,请恕我直言,我不能接受您的指示。”
听田老栓说完这番话,柳擎宇的心就是一阵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