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奇怪的贼人袭城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结束了。
袭城的贼人丢下了百多具尸体,仓惶逃窜进了深山老林,而南阳城除了伤了几十个官兵,另外有七八个不小心丢了性命,再没有其他损失。
这样一来,不管从哪里看,这都是一场毫无疑问的大胜!
等战事结束,终于反应过来的南阳官员也不再惶惶不可终日了,一个个立刻披衣而起,开始扑到桌前写报功折子,准备在年底的考公簿上再多填一笔浓墨重彩。
而那些城里的百姓,这时也是打开家门,奔走相告,庆贺此次大胜!
“这就打完了?”
客栈里,得知消息的萧寒与刘弘基面面相觑,他们刚刚还全副武装,准备一个不好,立刻冲杀出去,没想到这么快,贼人就被打跑了?
“打完了!”前去打探消息的任青脸色平静,沉声说道:“听说是此地的刺史瞒着所有人,从各处调集了三百弓猎手,等蟊贼一进城,立刻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很快就将人都打跑了。”
“咦?提前调集弓猎手?他怎么知道那些蟊贼一定能攻城?”刘弘基闻言,挠着脑袋,诧异的问道。
“废话!”一旁的萧寒翻了个白眼,说道:“这还用问?你想想咱们在广州怎么打的海贼?”
“呃,你是说,他有内应!”刘弘基反应过来,立刻吸了一口凉气:“他一个堂堂刺史,怎么能跟贼人扯上关系?”
“谁说刺史就不能跟贼人扯上关系了?”萧寒冷笑一声道:“再说他不能跟贼人扯上关系,他的手下难道不能跟贼人扯关系?还有,刚刚任大哥说了,那个刺史是瞒着其他人,调的弓猎手进城!这样看来,说不准,不是他有贼人的内应,而是贼人在城里有内应!只不过被他发现了,将计就计罢了!”
刘弘基对于萧寒的解释其实是有些相信的,但是他却看不惯萧寒这幅事后诸葛亮的模样,见状立刻反唇相讥道:“你又知道了?难道你亲眼看到了?”
萧寒昂起下巴,做不屑状:“哼哼,这叫做推理,推理你懂不?哦,忘了,你的脑袋比较空,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东西……”
再次被嘲讽的刘弘基立刻气结,指着萧寒怒道:“我……”
“我怎么?一不小心被我说中了?”
“咳咳……”
眼看房间中的两人又跟斗鸡一样争了起来,一旁的任青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冷声说道:“行了!此事终究与我们无关,你们就算争出个结果,又有什么用?现在贼人已经退了!我们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哼!”
“哼!”
被任青打断,不服气的两个人俱都是哼了一声,刘弘基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任青拉出了房间,只是临出房间的时候,萧寒又阴阳怪气的加上一句:“外面兵荒马乱,别想着翻墙出去了,当心被人当成奸细,一刀剁了!”
此刻,恰巧走到门口的刘弘基一个踉跄,脚拌在了门槛上,差点没一头栽在了地上。
这小王八羔子,怎么知道自己偷偷翻墙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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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当第二天,萧寒一行人采买一番,准备出城的时候,昨晚凌乱的城门处此时早就被清洗一空,崭新的青石板上结着一层细碎的薄冰,只有在缝隙处,还能隐约看到一丝丝暗红被封在了冰面之下。
南阳城,是此次回长安所经过的最后一座大城,接下来的路途,大多都是在崇山峻岭当中,所以此次萧寒等人准备的东西也格外多,甚至准备了好几头骡马,只为了运载这些物资。
“你看,咱们像不像一支商队?这要是那些贼人还在,看到咱会不会来抢上一把?”
大山当中,刘弘基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板车,突然脑子一抽,下意识对着前面的任青说道。
很明显,对于刘弘基这样的乌鸦嘴,换来的只能是一双大大的白眼珠子。
自讨没趣的刘弘基见状,也只能低声嘀咕几句,老子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防患于未然。
殊不知,他这一嘀咕,立刻引来更多的白眼,就连陈老大都往他身上连瞟了好几眼。
人家出门在外,都求一个平平安安,自己这个新家主倒好,先想起贼人来了。
“你瞅啥?”
“没…没…啊!!!”
可惜,陈老大的眼神还是被刘弘基发现了,在一声阴恻恻的诘问过后,浑身打着哆嗦的陈老大再一次被一脚奔了出去,险些掉进山涧当中。
不过,也不知真是刘弘基的乌鸦嘴显灵,还是天意本就如此。
就在一行人嬉闹着往前赶路的时候,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已经死死的盯在了队伍中的一人身上。
“萧寒?!”
这个昨夜曾出现在贼人队伍当中的汉子伏在枯树丛中,望着从眼前走过的萧寒,眼神中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直等到他们一行人走远,此人才慢慢从枯树丛中站起,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然后慢慢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去。
而萧寒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他依旧混在队伍当中,一边打着瞌睡,一边骑马向前行去。
山路不好坐车,因为山路崎岖,一不小心,就会体验一次空中飞车的刺激!
所以,在出城的时候,萧寒就舍弃了温暖的车厢,老老实实的骑上了马,跟在刘弘基等人屁股后面开始爬山越岭。
冬日里赶路是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