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一本想陪奶奶过一夜的,但是看到刘家的条件确实较差,而且奶奶根本不认自己,也只得作罢。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郑佳一去和奶奶告别,“奶奶,我走了。”
刘汉东也起身去拿车钥匙。
潘奶奶说:“好,再见,路上让你对象开车慢点。”
马凌瞄了一眼刘汉东,仿佛猜到他的心思一样:“还是我送郑大姐吧。”
刘汉东乖乖交出车钥匙,可是郑佳一却说:“不用送,我自己打个车就行。”
刘骁勇拍板:“马凌照顾奶奶,小东你去送,给安排个好点的旅社,市委招待所。”
于是还是刘汉东送郑佳一出门,正要开车,郑佳一说我来的时候看到江边有个五星级酒店不错,走过去就行,省得你来回开车。
滨河小区里车位紧张,开出去再回来就没有位置了,刘汉东乐得步行送她,两人在月光下漫步,很自然的就谈到了当初怎么在街头捡到潘***事情,刘汉东详细叙述了经过,郑佳一长叹一口气:“是我们做儿孙的照顾不周,怨不得别人。”
“郑伯父还是很开明的人,换了别人肯定不愿意把老太太托付给别人。”刘汉东说。
郑佳一苦笑,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哪怕是高级领导的家庭,遇到的问题和平头百姓一样,婆媳矛盾,空巢老人,这不是靠钱和权力能解决的问题,越是级别高的领导干部,越是没有陪伴家人的时间。
“奶奶在这里生活,我很放心,真的很感谢你们,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帮忙。”郑佳一显然对刘汉东的印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竟然主动提出帮助。
刘汉东心里顿时热乎起来:“你是指欧洲花园规划变更的事情吧,其实这个楼盘是一个朋友的,那时候我经常跑到烂尾楼顶上去喝酒,一来二去和看工地的师傅认识了,后来才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听刘汉东讲述着这些往事,郑佳一很感慨:“每个人都在人生道路上艰难跋涉,国内的环境还是不够公开透明,但打招呼的方式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建议你采取起诉的方式,即便要变更规划,也要给予相应的赔偿。”
刘汉东的心又凉了,说了半天还是老一套,在近江起诉规划局,胜诉的可能性几乎就是零。
走着走着,就到了滨江大道上的华清大酒店,刘汉东要帮郑佳一开个标准间大床房,哪知道郑佳一却拿出运通黑卡,说开一间高级套房,见刘汉东流露出不解的神情,便解释说公司有规定,住宿必须五星级以上的套房。
“到底是投行金领,不过这次应该属于私人行程吧?”刘汉东问。
“区别不大。”郑佳一淡淡一笑。
刘汉东明白了,郑佳一应该是私人付费,但标准间和高级套房之间那点差价,人家真的没放在眼里。
“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打我电话。”刘汉东将名片递了过去。
郑佳一接过名片:“不好意思,我没带名片,咦,你是大学校长?”
这回她惊讶的神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刘汉东有些自鸣得意,嘴上却谦虚的很:“承蒙夏董提携,委以重任,我也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郑佳一没再多问什么,道声再见,上楼休息去了。
……
次日早上八点,郑佳一先发了条信息确认奶奶起床,然后才登门拜访,大家欢聚一堂,聊着聊着就提到过年的问题。
“快过年了,我还是把奶奶接回北京吧。”郑佳一说。
气氛有些微妙,刘汉东刚想说话,马凌干咳一声阻止他。
刘骁勇说话了:“过年家家都得团聚,这是好事,天也冷了,江北没暖气,老人经不住冻,我同意。”
不料潘奶奶坚决反对:“我不去北京!”
郑佳一劝她:“奶奶,回去吧,过年总得团团圆圆的,缺了您老人家,我们吃饺子都不香。”
潘奶奶这会神智挺清楚,她可不是耳根软的和善老太太,而是历经无数次政治斗争的老革命,老党员了,她斩钉截铁道:“北京有雾霾,不去,要去就去近江,我和老刘一起去,我在省委宿舍有房子,也有暖气,你们要有心就来看我,没这个心就算了。”
郑佳一磨破嘴皮也没用,潘奶奶北京不去,香港不去,三亚也不去,就认准近江了。
“那好吧,近江就近江,到时候我们来看您。”郑佳一终于妥协,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天渐渐冷了,我看还是尽早搬家吧。”
刘汉东说搬家简单,一句话的事儿,关键是近江的房子要先落实。
潘奶奶说:“那是组织分给我的房子,家具家电都是现成的,只要打扫一下就能住,只要老刘愿意陪我去,随时可以搬家。”
郑佳一将期盼的目光投向刘骁勇。
刘骁勇点点头:“说起来我祖籍也在近江,也算不上背井离乡。”
郑佳一喜笑颜开:“就是嘛,再说您孙子,孙媳妇都在近江,大家住在一起多开心,将来抱个重孙子,四世同堂,那才叫幸福。”
这事儿就算定下了,郑佳一看看墙上的挂钟,想到下午还有考察,便起身辞行,大家劝了一阵见留不住,刘骁勇便道:“小东,马凌,你们先一起走吧,路上有个伴。”
于是三人开车上路,出城的这一段路是刘汉东开的,帕萨特在车流中如同游鱼一般左冲右突,频频超车,把郑佳一吓得紧紧抓住扶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