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夜总会,四楼最大的包房内,灯火昏暗,乌烟瘴气,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洋酒、啤酒、果盘,香烟,冰壶,电力公司的领导们都喝高了,一人楼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姐,拿着麦克风鬼哭狼嚎。
刘汉东全程作陪,甚至亲自倒酒,点烟,拿纸巾,殷勤客气,无微不至,以至于让这些小领导看走了眼,忘了面前这位汉子不是威震近江的黑社会老大,而是任由他们拿捏的地产公司职员,一个喝大的中年科员甚至直呼其名,问他刘汉东你到底杀过几个人,江湖上传你挺厉害的。
“都是谣传,谣传。”刘汉东笑的很和善,他将戾气尽敛,书卷气释放出来,再加上跟祁庆雨耳濡目染学的那一套拍马溜须巴结人的手段使出来,若是熟悉他的人,比如马凌看到,肯定认不出这人是自己的老公。
领导们终归是正当职业人士,虽然喝的醉醺醺的,但依然没人动冰毒,刘汉东也不勉强,这些毒品全让那几个粉妹享用了,吼歌吼到十一点,刘汉东建议去洗个澡,去去酒气。
“就不去了吧。”电力公司营销部迟经理故作矜持道,他四十来岁,大腹便便,酒糟鼻子,一看就是老油条了,“不去了吧”和“不去了”一字之差,但区别甚大,领导加一个“吧”以探寻的口吻来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在卖味,希望下面人再强烈要求一下,以便自己顺水推舟,刘汉东岂能不明白这个,立刻说道:“迟哥,就是随便泡一下,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项目,要不然回家一身酒气,嫂子不得罚你跪搓板。”
大家就都笑了,迟经理爽快道:“那就去,简单泡一下。”
一干人等乘坐电梯下到大厅,大厅里人头攒动,收银台前正在发生纠纷,似乎有几个喝醉酒的在闹事,还把收银员妹子给打了。
刘汉东说:“迟哥,您稍微一等,我处理一下,马上过来。”
众人就在大厅沙发上坐下,笑看刘汉东如何处理闹事者。
刘汉东打了个手势,立刻从楼上下来十几个服务员,黑色唐装打扮,胸前一排丝绣小字“莫使金樽空对月”,耳朵后面挂着空气耳麦的线,手里拎着带打击头的强光手电,二话不说就把几个闹事的家伙拖走了。
五分钟后,刘汉东才出来,笑吟吟的请迟经理等人上了一辆碧莲客车,有个科员问他:“刘总,刚才什么情况?”
刘汉东说:“没事,几个小痞子玩的太嗨了,已经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
“给他们醒醒酒,不行就报警。”刘汉东说。
问话的人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说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刘汉东微笑道:“一点小事,总不至于把脚筋挑了。”
到了水文化会所,刘汉东给他们单间洗浴,至于是不是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只有个人自己清楚了,总之他们进买的是通票,大保健什么的已经包含在内,就算只洗素澡,也是这个钱。
当他们洗完穿衣服的时候,每个人都在更衣柜里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是背面写着密码的银行卡。
当最后一个人洗完出来的时候,看到刘汉东正和迟经理谈笑风生,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钟,刘汉东又提议去打两圈麻将,这回迟经理是真的敬谢不敏了。
“老了,顶不住了,眼皮直打架,下回吧。”
“迟哥咱们说定了,下回咱们再一起玩。”刘汉东安排司机一一将他们送回家,这才打个电话,让阚万林来接自己。
火雷出事之后,刘汉东把阚万林调到庆丰地产给自己当专职司机,老板经常有迎来送往应酬的业务,避免不了喝酒,身边没个靠谱的司机真不行。
回去的路上,阚万林忍不住嘀咕:“东哥,张艳找了个男人,可能是通缉犯,你说我要不要报警?”
刘汉东酒劲一下醒了:“什么?通缉犯?”
“嗯,就是在花火村杀人的那个,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七成把握是有的,张艳还藏着掖着,怕我看见,其实我是关心她,唉,不识好歹呀。”阚万林一脸痛心。
刘汉东心里一动,莫非崔正浩没走?这家伙倒是个好手,看着不起眼,其实比谁都狠辣,当做贴身保镖再合适不过了。
“这事儿你先不要乱来,我会过问的。”刘汉东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进家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刘汉东的三处伤口虽然愈合,但元气大伤尚未恢复,白酒洋酒啤酒掺着喝,到底喝了多少天知道,反正他一进门就觉得难受,冲进洗手间扶着马桶狂吐一气。
忽然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回头看去,正是马凌。
马凌穿着睡衣,头发随意的绾着,雪白修长的颈子后面生着细细的绒毛,面容恬静安详,和平时雷厉风行的彪悍女司机大相径庭,刘汉东不由得痴了,最近他太忙,以至于把自己老婆都差不多抛在脑后。
“看什么呢?”马凌嗔怪的打他一下,却双手环绕过来,将头靠在他背上。
刘汉东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温馨一刻,可是持续不到两秒钟,马凌就厉声喝道:“你身上带的什么!”
原来是火雷那把77式手枪,刘汉东直接别在腰带内侧了,这种枪体型小便于隐藏,衣服遮着看不到,但贴身紧靠在一起,不发现才怪。
刘汉东把枪抽了出来,两只手指捏着说:“不是我的。”
马凌怒喝:“坟头上烧报纸,你骗鬼呢,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整天身上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