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空魔念变化,黄泉秘府中,天魔大潮的压力倏然转向。
似乎是为了让辛乙看清,中央区域的红光散尽,露出巨手之下,辛乙矮胖的身形,此时他仍然算是淡定,只是在透空魔念催化下,巨手五指合拢,锁定辛乙气机,其间化入五具真形仙蜕的精血元气,由此形成的禁锢,就是地仙之身,一时半会儿怕也脱不开身。!。
此时针对辛乙的手段,也仅此而已,剩下的力量,都一股脑儿地移转,至于目标,杨朱就在附近,感应也最是深刻。
随那红光一层层铺展,他眼前视界一下子收缩,五感六识都受到影响,突然的压力,让他原本就不怎么顺畅的心气儿,更显得焦躁。
他知道这是透空魔念作用,某种意义说,现在天魔大劫的大部分力量,已经移转到了除辛乙之外的每个人身,这不是“不务正业”,恰恰是将辛乙度劫之环境,视作一个整体,不去狂攻那最强的环节,而是避实击虚,从其他地方入手,意图撬动辛乙的心防。
主控魔劫的末法主必然是在暗处观察了很久,一旦出手,就是总揽大局,黄泉秘府内外,一应因素,都为它所用。
杨朱这边如此,赵子曰那里也一样。
巨手牢笼不但封住了辛乙的身形,连带着也封锁了绝大部分气机,这样,那边的五雷部众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赵子曰喝声中,烈焰飞腾,更挟有龙象之力,将雷牢轰得七零八落,五雷部众中间还意图重新聚形,终不抵赵子曰几无止境的怪力,终于崩散,连带着漫天电光,都难再成势。
赵子曰脱了雷牢,立刻飞半空,登高观望那边局势,待看到那巨手牢笼的位置,不由一喜。巨手牢笼垂落之时,已经把辛乙带偏了一小段距离,此刻辛乙距离秘府中枢之地,虽还算得近在咫尺,却终究让开了一线缝隙。
有可乘之机!
赵子曰也知道,天底下未必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可这等局面下,当真是半点儿机会都不能放过。十来里距离,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念动即至,瞬间他就擦过巨手牢笼,扑向秘府中枢之地。
中枢位置,是一块相对还算平整地空地,由一块块方正的黑石板铺成,径有百尺,面连缀着一串图形,大致情况是密封四角,中央留白。而居高临下去看,总觉得中央部位,应该再放下一件什么东西。
脑子一转,连通两界的思维便给出了答案:原来如此!
赵子曰伸手在自家腕一切,鲜血溅出,像是在虚空中燃起了火,却又很是精准地落到了空地图形的几个关键节点,顺应此处暗合的血祭之法。
此刻他一身气血何等充沛,虽只是十数滴,也足够了。空地四角,那些图形一个接一个地染血色,由此启动深埋地下的气机,中央那块留白之地,便似活了过来,翻涌波动,一块石碑从中升起,下面还连缀着一座七阶石台,石台四方矗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是玄门不甚出奇的定制。
这便是控制黄泉秘府的真正中枢了。
赵子曰大袖一摆,就要将此石碑炼化,可才一出手,大气呼啸,如长风,轰隆碾至,却是杨朱隔空发力,四明宗法门,极重气概,于大威能中见精妙,赵子曰若不及时挡住,这浩浩荡荡的劲力盘转,就全落到下方石碑了。
“做事要有重点嘛!”
轻描淡写地化解掉杨朱的攻势,赵子曰弹指射出十余道火光长线,这些都牵连着极重的业力,最能污秽气机灵智,不说杀伤,沾就够人恶心半天的。他嘴还不停:
“天君度劫和诸位生死这才是关键,至于秘府中枢,不过等而下之,杨大贤当有决断才是。”
赵子曰没有放空话,此时此刻,黄泉秘府外面不知道,靠近这一片核心地带的千余修士,不知不觉间又分化成两派——诸宗修士和诸宗修士以外。
原本进来秘府之后,那些北荒亡命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宝藏,可眼下却又莫名掀起了对诸宗修士的怨气,狂呼啸叫,又是群起而攻之,天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分辨出目标来的,想来也不会少了天魔手段。几乎是第一时间,那边就有了伤亡。
赵子曰说的,杨朱自然也清楚,可他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被人连讽加刺,一时间连眼珠都渗了血色,总算还有一点儿理智,隔空森然道:“秘府让你得了手,里面这些人,你会轻易放过?”
啧,这人脑子还没完全昏掉!
为乱其心,赵子曰又是放声大笑,笑了半截,忽觉得不对劲:“啊呀不好,我也着了道儿,如此不依不饶,岂不是节外生枝?成了那魔主的打手?”
想到这里,他笑声戛然而止,可此时影响已经造成,赵子曰倒是顺势又想起一件事:“我这么积极也没什么用处,关键的东西在刺曲身来着。”
念头转过,他彻底从透空魔念的影响下脱离,曲指再弹,一点豆丁大的业火射出,眼看落到石碑之,却蓬然四散,落在黑石铺就的血祭区域周围,焰光冲天而起,足有十余丈高,将那里围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飞身而,恰迎杨朱发泄式的攻击,两边打做一团,余波所及,使得诸峰摇动,偏就是那巨手牢笼,不见半分晃动。
虽是与长生真人激战,赵子曰一大半的心力还是放在中枢石碑处,交手不过两三个回合,他心中就是一动:
那家伙终于到了!
有业火遮掩,此时又是乱成一团,实是大有可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