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蕊的问题,自有虚生去解决。
说起来幽蕊神魂中也植有神意星芒,同样是承启天的“组成部分”之一,不过由于个人的抗拒,其真灵一直没有显化过来,余慈也不管。
现阶段,余慈的重心全都放在与死魔的拉锯战中,就算现在已经有了突破式的进展,却仍没有分心旁顾的意思,他确实没那份儿精力。
和死魔劫数的“交战”,是一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余慈早早就将其拟化为一个“高手”,他要尽全力才能抵御,偏偏这个“高手”又是个绝不会出现任何疲累的怪物,
这一年来,余慈就在和这样的怪物打生打死,纵然他有心炼法火仗恃,有短暂的回气时间,可另一方面,勾连天地阴邪之气的死魔劫数,也是水涨船高,始终保持对余慈的强绝压力。
早前单调的死魔化形冲击,早已经进化,以千万种死劫法相轮番轰上,一年的时间里,余慈可说是经历了世间所有的“死难”威胁,其间,他只要露出半点儿破绽,为其所乘,就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这一年来,余慈不知道自己的修为有否进步,却能够用最充足的底气确认,仅就“死”之一事,他已无所畏惧。
不过,他绝不轻视死亡,因为他明白,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东西,比死亡更为坚定、更有耐心,那是一个真正了不起的“敌人”!
虚生去处理幽蕊了,余慈身边还有小五。刚刚因为好奇,惹来一个麻烦,小女孩儿挺愧疚的,低着头不说话。这一年来,小五还是那么懂事儿,不过各种心思变化也比以前多了许多。
当然,余慈仍然能够一眼看穿她:“是不是不好意思说了?”
小五的脸开始变红,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影鬼师兄他,其实……”
她的声音根本就是蚊子叫,还好余慈就是不听,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冷笑一声:“自己跑掉,却把你给留下,分明是心虚不敢见我,留你过来拦着,却还自恃我不会撕破脸,给他下狠手,是不是?”
小五低头不说话,余慈却不愿用复杂人心污了她,就住口不提,一挥袍袖,从法坛上站起来,径直走入摇曳的魔影中,小五紧跟在后。
深蕴于如林魔影中的腐蚀消磨的力量,像是黑夜丛林中的凶兽,用充满恶意的视线盯着他,随时都可能爆发出致命一击。不过,在此之前,死魔劫数是在积蓄力量——换种说法,这是“退缩”。
早在四个月前,余慈已经不再动用心炼法火,任由死魔显化在心内虚空的每个角落,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共生状态,举手投足间,都完美抵御着死魔劫数的侵袭,也带动其变化,从另一个角度说,他现在举手投足,都能带起死魔劫数。
所以,近日来他尝试“师其长技”,用太阴役禁厉鬼术、北斗劾魂注死术等符箓法门,驱役死魔,那个姓左的修士,便是死在他的试验法门之下。
这是他一年来,所得的好处,只是为此,他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余慈脚步迂缓,在虚生老道辛苦搭建的庭院中缓步而行。和死魔劫数交战,需要的是绝对的专注,与之形成对应补偿的,就是在前期每隔一日、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里,他考虑的事情特别多。
在那个时段里,他将一些事情安排下去,也反思自己的不足,回忆一些曾经忽略的事项,对影鬼的怀疑,就从那时开始。
余慈不是在埋怨谁,那些先天元气消耗中,有大半都是他主动且无知的消耗,那不是连“元神真性”都没示警么!他只是着恼,以影鬼的见识,若是不知道其中要紧处,实在是说不过去。
事实上,那厮也确实知道,但瞒下没说。
影鬼在承启天显化之际,受了气机反噬的重创,近一年的时间,一直昏昏沉沉,唤之不醒,而一旦清醒,却是第一时间逃掉——要是余慈真召他回来,他肯定没得跑,但那又何必?
余慈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思路,并践而行之,没必要再受别的干扰。
影鬼那边,等他做完当前的事再说,那厮逃不掉——到时就算有小五和铁阑拦着,他也不会客气!
站在承启天边沿,这里虚生老道因势造物,弄了一个观景台,站在上面,视野开阔,可纵览碧落胜景,如果没有后面那些惹人厌的死魔阴影,确实是相当不错。
余慈就在观景台上,视线所及,却是常人见不到的妙处。
正思忖间,旁边小五得了讯息,放出一道彩光,将法坛附近的虚生老道接过来。虚生又是躬身行礼:“禀上仙,那幽蕊愿拜入上仙座下,如今已经凝了真灵到承启天中,以为敬服之意。”
其实这也是个形式,余慈若是真不上手段,真灵来去也很自由,可一旦上了手段,有神意星芒寄生,真灵显化与否,也无甚区别。
“说了让你去做,你自己安排就是。只要记着,此女心思浮飘,又自恃聪明,不甚可靠……”
“是,弟子明白。”
余慈一笑,转了话题:“寇楮和你联系没有?”
“有的,寇师兄说是今天到,弟子一会儿就去接应。”
“也好,不过这几天,也是你的关键时期,不容有失。寇楮到了以后,就让他给你护法,移转灵枢,承启天这边,也有我和小五接着。”
虚生老道忙跪下,重重一个头叩下去,虽是真灵显化,眼眶中也有波光。
余慈叹了口气:“让你借承启天延命,虽解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