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兵这倒是实话,在我入职的第三年,第一次打出满环,记录员告诉我,说我打破了尘封二十多年的记录,而上个满环记录,就是老周在年轻时候创造的。
食堂吃饭的时候,冯兵和周芳达成默契,没有告诉老周我打槍的事儿,毕竟是违反纪律,老周对我表示感谢,不但让食堂加了菜,还开了几瓶啤酒,小小地庆祝了一下——这个年代机关中午是可以饮酒的,不像后来管控的那么严格。
吃完饭,我回了马钰的住处,这几天,因为工作关系,我一直睡她家沙发来着,但两人之间,除了第一天晚上有过一点点亲密接触,这些日子都是正常交往,并无越轨之处。
我拿钥匙开门,马钰还在卧室补觉,穿着背心短裤,趴在床上,她听见动静,起来了,我说你继续睡吧,晚上还得工作。
“今晚不用啊,”马钰鸭子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中午我接到了矿区那边的电话,这几天矿务局查的严,他们不敢卖私煤了,等这阵风过去了再说吧。”
我点头,正好,可以修整修整,这种倒黑煤的买卖,不能一直干下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现在,我手头上已经有了25万的资金,或许可以转型做其他了,利用这几天时间,尝试一下。
之前,在选生财之道的时候,我做过考察,录像厅、游戏厅、台球厅、舞厅、歌厅、旱冰场之类,我还是觉得旱冰场最有搞头,经过这些天的熟悉,我可以确定,目前本市还没有旱冰场,我可以抢占市场先机。
“你再睡会儿,下午跟我出去考察项目。”我说。
“我睡饱了,”马钰揉揉眼睛,双脚顺下床,踩进拖鞋中,“考察啥项目?”
“旱冰,你玩过吗?”
马钰一脸懵逼:“啥是旱冰?”
“溜冰,玩过吧?”我又问,东北的每个城市,在冬天都有溜冰活动,溜冰对场地要求不高,河面、湖面都能玩,即便没有现成的冰面,夜里往水泥地上洒水,次日早上起来,也能形成冰面。
马钰点头:“这个玩过。”
“旱冰,就是把冰刀换成轮子,这样一来,夏天也可以滑,就像是反季节蔬菜似的,肯定能火。”
马钰想了想:“听起来有点搞头哦,你带我去看看呗!”
“你省城有认识的人吗?”
马钰点头:“有一些,怎么了?”
“给他们打电话,问一问,省城哪儿有旱冰场,咱俩去考察,西城没有旱冰场。”我说。
马钰打了五个电话,终于问到一家,我和马钰骑摩托车出发,用了三个多小时,才风尘仆仆地骑到省城,找到那家旱冰场,果然是生意火爆,门口排着长队,每个人限玩半小时,而且很贵,五块钱玩一次!
我来考察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找到旱冰鞋的批发来源,场地问题不大,主要是鞋的问题,一开始,老板不愿意告诉我,以为我是竞争对手,我明确告诉他,我们是西城的,在西城开旱冰场,不会跟他抢生意,又送给他一条中华烟,老板这才告诉我,原来省城就有旱冰鞋生产厂商。
我又和马钰去找厂家,可惜去晚了,人家下班了,我和马钰就近住下,次日早上再去拜访,以100元每双的价格,购入各种号码的旱冰鞋500双,花了五万块。
“为什么买这么多?”马钰不解地问,“我看昨天那个旱冰场,挺大的规模,还不到一百双鞋呢,咱们能开比他更大的?”
“不能,咱们要开,100双鞋也够了。”
“那你买500双干嘛?”马钰问。
“储存呗,准备垄断西城市场,不给跟风者机会!”我得意笑道,“旱冰生意肯定会火,等我们第一家开起来,很快就会有跟风者来竞争,我们得在旱冰最热的前半年,尽可能多开旱冰场,最少,也要5家,等到全市开到20家左右,客流被分散开,挣钱速度就会慢很多,到时候,咱们回笼资金,转行再做其他买卖。”
马钰不禁对我竖起大拇指:“老板!你果然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