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吐舌道:“这么昂贵稀有,那我不敢喝啦。”
呼连敏敏抬袖捂唇,笑道:“无妨,自父亲去后,我家难得有贵客上门,宁姑娘不要客气。”
两个姑娘谈笑了一会儿,居然越谈越是融洽。宁小闲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华,可是神魔狱里住着的不仅是异性、非主流,并且还都是非人类!好不容易来了个阿离,可这孩子的心理年龄只有七岁……西行路上,她不知道走了多少万里路,竟然都无暇和年岁相当的凡人少女交谈。这一聊开来,竟然相谈甚欢,只拣西行路上有趣的见闻和呼连敏敏说了,听得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美目里异彩连连,恨不得亲历其境才好。
长天在神魔狱里不停地提醒她:“说越多错越多,小心别说漏了嘴。”
另一边,呼连哲正拉着涂尽闲侃,说得最多的,无非是自己走南闯北的趣闻,然后旁敲侧击询问宁小闲的身份背景。涂尽活了一千多年,见识比他广博了不知道多少倍,对他所说的内容毫无兴趣,只淡淡地点头,就差将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脸上。呼连哲就当没看到,依然热情十足地自说自话,偶尔和妹子四目相对,呼连敏敏眼中露出犹疑、害怕的复杂神色,而呼连哲则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她。
宁小闲承认,她的好奇心被撩拨到极致了。这对兄妹,到底想干嘛?
呼连哲这一家也算地方大户,整治的酒宴十分地道。一道雪山老腊肉炒白牛肝菌,就让人吃得回味不已。这里的腊肉熏制时间比其他地方的要长得多,颜色转为顿黑,并且烟火气息浓厚。而牛肝菌是生长于海拔至少九百米以上的林地的菌类,甘肥味厚,再丢两根辣椒同炒,黑白红三色斐然,味道自然是好。
另一道雪鸡煲汤也别具特色。活鸡的羽毛是灰白色的,隐在雪地中不容易被发现,但拔光了毛之后,肉色居然是乌黑发亮。春天即将到来,雪鸡在秋季已经吃得肥壮滚圆来过冬,所以此时煲出的第二遍汤香甜可口,鸡肉细嫩又不缺野味气息。
席上所用的酒也很特别,称为冰酒,呈透明金黄色,入口冰凉,却甘美如蜂蜜,入喉顺畅,全无辛辣之感。一问才知,这是于低温时节利用树上自然冰冻的葡萄酿造的美酒,口感甘甜醇厚,清新可口,就这么小小一壶,市价就得三十两银子。
酒席中间,呼连敏敏频频向两人看来,眼里写满了愧疚和罪恶感,让宁小闲几乎要吃不下饭了。妹纸啊,做戏一定要专业,你既想害人,又拿这样露骨的眼神看人,只有傻子或者装傻的,才不会起疑吧?
呼连哲也觉出了她的不妥,趁宁、涂二人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呼连敏敏只好垂下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碗具。
宁小闲也只好拿起桌上的酒杯,配合着她演戏,权当没看见。
重点是,她才喝了一口,敏感的舌尖就察出了淡淡的麻意,于是知道主人家在酒水里做了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