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宫凌俊从头至尾不曾动筷子,只是冷言看着宫凌睿喂十八。
他虽心中有诸多疑虑,但还是不确定,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十八。
虽他已确定,十八并未在刑部大牢失火时身死当场,却无法肯定如今对着宫凌睿巧笑嫣然的这女子就是她。
他们都知,十八之前一直是易容的,却从未见过她的真容,不但如此,她对人从来是三分真七分假。
性格不是如今这女子柔柔弱弱,容貌不如她惊艳四座,待人不是她这般逢迎讨好,怎么看,都不觉得她与十八有何瓜葛,任谁,也不会将她与那个笑着笑着便算计人的女子牵扯起来。
但是十八太会弄虚作假,她本身就不是真的她,正因有了这个认知,宫凌俊才更怀疑,如今与宫凌睿调笑的女子,就是她。
“怎么,昨夜将爷折腾的腰背都酸了,你倒是精神头很好!”宫凌睿一指挑着十八的下巴,一双桃花眼含笑,话语间尽是男人逗弄女人的不入流的话。
十八也笑,笑的媚色,纤细的手指握着宫凌睿的手指,“受罪的还不是我?”
宫凌俊看着二人,这些在红鸾软帐下才说的调情话,竟然毫不避讳他们三人,黎远与尚文早已招架不住,一只拳头低着唇低咳着,耳根慢慢泛起红晕。
“看爷今晚怎么收拾你!”宫凌睿点了点十八的鼻尖,满眼的笑意,神色逗弄。
“够了!”宫凌俊微蹙剑眉看向十八,眼中怒意明显,冷然开口“你先下去,我们有事商量!”,话语间尽是命令。
十八身子一哆嗦,往宫凌睿怀中钻了钻,委屈地垂下了眼眸。
宫凌睿低头看看她,心中失笑,这女子,真是扮什么,像什么。
他收了收揽着她的手臂,抬眼看向宫凌俊,嘴角挂着笑“小声些,吓坏了她,你赔不起!”
宫凌俊眉心紧拧,看着宫凌睿,紧了紧本就握着的拳头,忍着怒气道“让她下去,我有事与你说!”
“好!”宫凌睿笑着点头,说话的时间,已经抱着十八起身。
“自己不会走路吗?”宫凌俊瞪住十八,沉声道,而后看向宫凌睿“你何时变得这般会怜香惜玉了?”
他本未多想,但是昨日进门,这女子便窝在宫凌睿怀中,今日又是这般,他本来怀疑的疑心更重,十八刚被下狱,宫凌睿便对她用刑,伤了她的双腿,如今这女子从不走路,而宫凌睿也一直看似宠溺地抱着她,是真的宠溺,还是因为她的腿伤,故意做了这一出给他们看?
他微微眯眼,盯住宫凌睿。
宫凌睿抱着十八转身,本想将她安置在床上,却被宫凌俊这么一问。
他知道,宫凌俊只要看出当夜刑部大牢失火之事中的蹊跷与破绽,定会怀疑到他这里,而如今他身边又突然多出一个美貌女子,而他虽常年青楼楚馆,歌舞妓院地逛,却从来不是这番姿态。
他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更不会这般宠溺一个女人,宫凌俊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定了解他至深。
如此一来,他对这女子特殊,在宫凌俊眼中便生出更多疑虑来,加之他从头至尾一直抱着她,让他疑心更重。
宫凌睿抱着十八,背身而立,眉目微微一颤,随即,嘴角又挂起笑,刚要转身,却被十八微微扯了扯袖子。
他低头看向十八,十八冲他摇了摇头,随即,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爷既有事,我先告退了!”十八冲宫凌睿微微伏身,起身时又冲宫凌俊,黎远和尚文再次伏身。
宫凌俊说完话,便一直盯着宫凌睿与十八,看她从宫凌睿怀中跳下,站的很稳,他看看她说的双腿,她光脚站在地上,裙裾掩住了脚面,只露出几只白嫩的脚趾。
“可会做菜!”他冷冷开口,盯住十八问。
宫凌睿眉目一沉,宫凌俊这是一再试探!
“方才用完早膳!”他冲宫凌俊道,手挽住了十八的手。
“我一口未进!”宫凌俊扬眉,与宫凌睿对视着。
宫凌睿心中泛起浅怒,嗤笑一声,抬步,刚要开口,却被十八止住。
“四皇子想吃些什么?”她笑问宫凌俊。
宫凌俊双目微眯看着十八,声色清冷道“清蒸鲈鱼,再来一条红烧,还有鱼鳞高汤,鱼头靓汤,加几个清淡菜色!”
说着,目光不离十八,这些菜,都是他当日在玉兰院,第一次吃她做的菜,这般试探,看她会有何反应,但是他心中却清楚,若真是她,她那般会装模作样的女子,定不会因此露出任何马脚的。
十八听着,抿了抿唇,笑道“清蒸鲈鱼和红烧鱼,鱼头高汤,清淡小菜都会,真是四皇子所说这鱼鳞高汤,奴家却是第一次听说!”说着,面露为难之色。
宫凌俊目光不离她,面色冷峻,凉凉开口道“早前他院中有一小厮,做得一手好菜,这鱼鳞高汤,我也是第一次见,所谓鱼的营养具在鱼鳞上这一说,也是出自那小厮之口,你可以问问你家小王爷,他是亲口尝过的!”,他说着,慢慢将目光移向宫凌睿。
被宫凌俊这么一说,虽知道他这是步步试探,宫凌睿却还是面色泛白,心中作呕,想起那日喝了顺子洗鱼的水。
尚文与黎远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似唱戏一般,不明白宫凌俊为何突然让她去做吃食,还一本正经地提要求。
二人看看宫凌俊,再看看宫凌睿,再看看十八,不明所以。
十八也知道,宫凌俊此番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