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俊赶到时,看见的,便是宫凌睿用白锦蒙着眼睛,手中的剑如旋风一般直扫面前的人,逼得那人连连败退。
他眯了眯眸子,宫凌睿的剑法,何时这般厉害了?蒙眼打斗,他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打法。“啊”十八惊呼一声,看着宫凌俊,她手上的针已经尽数用完了,而今,正有两个杀手冲她慢慢靠近,手中的剑直指她面门。
看了她用针便将人杀了,他们心中多少对她有些忌惮,逼近并不快,相反,还充满着防备。
“小王爷,救我!”她双目含泪,瑟缩着两肩,睫毛似扇子一般刷刷抖着。
宫凌睿勾唇一笑,没理她,她只要一示弱,必定又是算计着什么,死了一回,这点倒是丝毫未变。
杀手听十八这般一喊,都觉她已山穷水尽,再无反抗之力,这样一个女子,一直靠着一棵树,仅凭着手中的针自保,如今傍身之器没有,自然容易拿捏。
是以,几人互视一眼,点点头,举剑冲了上去。
十八双手抱头,蜷缩起来。
刀剑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却只是一瞬之事。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开,十八慢慢放下手,抬头,睁眼,眼前除了一人,是一片倒在血泊中的死尸。
宫凌俊沉眸盯着十八,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多谢四皇子相救之恩!”十八软软地开口。
宫凌俊点点头,“何时醒的?”
十八抿唇,再抬眸“一路上小王爷输送了些内力给我,便醒了!”
“哦?”宫凌俊深有意味地提音,余光斜睨了一眼与罗煞打斗的宫凌睿,似笑非笑地回眸,再看向十八。
十八心虚地低头,但是看在他人眼中,便是被宫凌俊吓得,因为此时,他周身的寒气比宫凌睿听到珺亲王私自为自己下聘定亲,将人接近他的玉兰院时更甚。
他撩开锦袍,在十八面前蹲了下来,伸手。
十八心下一紧,不由吞咽一下,以为宫凌俊要试探她的脉象。
宫凌俊伸手,的确冲着十八的手腕而去,却在将要碰触时,顿了。
十八被“吓得”身子一缩,掀眼,目光恰好与宫凌俊抬眸看他的目光相遇。
宫凌俊冷笑一声,手腕一转,将她面前一个死尸拎开。
起身,他在周围走了一圈,黎远与尚文也一一检查着那些被十八用毒针射杀的人。
“没有伤口!”二人蹙眉,一齐看向十八。
宫凌俊也检查着尸体,眉头越皱越紧。
“你杀的?”他侧目看着十八。
十八点点头,也不隐瞒,若可以隐瞒,倒是更让他起疑。
宫凌俊眯眼“你倒是好身手!”
十八垂眸“一直在小王爷身边,小王爷一直教着!”
宫凌睿虽与罗煞打斗地紧,却一直注意着十八,听见她满口胡话,却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宫凌俊。
此时,他竟有些喜欢,她平日里满口胡话,嬉皮笑脸,竟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他嘴角微微上扬。
“小王爷!”就在此时,一直不开口的罗煞突然支着剑身跪地。
“怎么,认输了?”宫凌睿扬眉一笑,“自刎吧!”
罗煞眉目颤颤,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闭口不言。
“怎么,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要食言而肥?”宫凌睿双臂环抱胸前,冷笑。
罗煞抿唇,垂首“住下不能死!”
宫凌睿眉目一沉,他早就想到了,罗煞是他父王珺亲王的亲信,如何会听他的话,甚至自刎,恐怕珺亲王下令让他自刎,他也不会从命。
“不自刎也行!”他道“回去告诉他,若那女人再敢在玉兰院待着,别怪爷我翻脸无情,毁了玉兰院!”
罗煞猛然抬首,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凌睿,他面色阴沉,周身肃寒。
玉兰院是王妃在世时亲手所提,玉兰花也是王妃最爱,是以,小王爷才不允除却宫凌玉和缪倾婷之外的其他女子踏足,如今他却说,要毁了?
宫凌睿冷眸看着罗煞,冷冷一笑“怎么,不信?”
“被玷污的了东西,留着也不舒心,反正人已不再,留着些死物,这许多年,也是难为他了,他想要玉兰院进个女主人,我不反对,便让他守着那女人,过一辈子,爷在这香环山,乐得自在!”
话毕,他回身,大步至十八身边,弯身,将人抱起,冲他挤眉弄眼一笑“我们回去,明日便大婚,开不开心?”
十八抽了抽嘴角。
“哦,还有!”宫凌睿抱着十八转身“我的女人,以后还是少打他的主意,不然,他承受不起!”
罗煞眼眸一扩又一缩。
“你还有皇命在身!”宫凌俊看着抱着十八大步流星朝马而去的宫凌睿,沉声道。
“有你们在,少我一个又何妨?”宫凌睿回身一笑,低头看看十八“如今有人惦记着我女人的命,我总要护着她不是!”
追风与药翁匆匆赶来,听到宫凌睿这句话,抽了抽嘴角,眼角也跟着不自觉地抽了抽,他没听错吧?小王爷方才竟然说“我女人!”
宫凌睿说完,直接抱着十八上马,冷冷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凑近十八耳边道“伸手不错,不愧是爷看中的人!”
十八耳根染上红晕,微微侧了侧身子,心里早已将宫凌睿骂了千百遍,这个登徒子!
宫凌俊一直冷眼看着二人,总觉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宫凌睿抬眸,对着尚文微微一笑,尚文却对着十八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