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莫要让他们寒了心!”宫凌睿见靖轩帝面色稍缓,趁热打铁道。
靖轩帝轻轻蹙了蹙眉,抿唇一时,心中也有了挣扎,他是手段狠辣,心更是狠决,但是这不代表他冷血无情,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是做了适当的取舍,在江山社稷面前,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可以为江山社稷牺牲的,包括骨肉血脉。
“你有把握?”他问宫凌睿。
宫凌睿摇了摇头,“没有,他如今已破釜沉舟!”
靖轩帝又颤了颤眉,面色又沉重了几分。
“但是我能保证他们都不会有闪失!”宫凌睿紧接道,“而且,皇叔也不想落个心中只有江山,没有孝道的冷血君王的名声在外不是!”
靖轩帝瞪了一眼宫凌睿,却也拿他无法,他从来说话这般,他纵然听着不舒服,却也已习惯了。
田中让人搬了藤椅来,靖轩帝坐在椅子里,冷哼道“说吧,朕要如何配合你?”
“告诉他,会退位让贤,却不是退位让给他!”
靖轩帝差些从藤椅中蹦起来,“你说什么?”他沉着声音,瞪住了宫凌睿。
宫凌睿一笑“而是传位给俊!”
靖轩帝腾一下从椅子里弹起来,向后踉跄地退了两步,被田中扶住,他抬手扶额,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狠瞪着宫凌睿“亏你想的出来!”
“他最恨之人,如今除却俊,再无第二,我这是激将!”
“不行,君无戏言,哪怕是为了陪你演戏,此话不可乱说,不可随便说,你让朕事后如何去圆回来!”,说完,看了眼宫凌俊。
宫凌俊立在一旁,不悲不喜,他早已习惯了这样,不管有人无人,都被这个与他有血脉关系的人,一次一次毫无顾忌地伤害与否定,怀疑,忌惮和防备,因为早已习惯,便无所谓。
宫凌睿看了眼宫凌俊,无奈摇头。
宫凌权的人早已控制住了人质,他立在太后身旁,冷眼又有期待地看着靖轩帝与宫凌睿商量。
“父皇,儿臣给了您这么长时间,可是想好了?”宫凌权似笑非笑地看着靖轩帝开口,“事已至此,儿臣已无可害怕的了,或死,或登大宝,儿臣不想死,总是要争取一下的!”
靖轩帝又黑了脸,微微眯眼看着宫凌权,他还是平时在他身边那个嘴角含笑,看似孝顺的儿子,但是如今,他看着他的笑,总觉得讽刺而刺目。
靖轩帝再一次抬手,“放”
他一个“放箭”还未喊出口,便惊异地瞪大了双目。
刚才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有些愣怔,只是一瞬,那一箭便没入了宫凌权的体内,恰中心口,因为箭的力道,他被带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撞翻了身后扶他的人,才倒地。
“保护皇上,护驾,快护驾!”田中紧张地喊着,张开双臂挡在了靖轩帝身前,来来回回转着,试图找到箭矢射来的方向。
弓箭手们纷纷后转,也四处寻找着。
宫凌俊眸光一缩,一个轻功起身,宫凌睿紧随其后。
不出片刻,二人一前一后落在阁楼的走廊处。
“是从这里射出的!”宫凌俊抹了一把廊柱子,捻了捻。
“功力够深厚,这样的距离,还能用余力扯着宫凌权后退那么多,看来此人很厉害,饶是你我合力,也并非他的对手!”宫凌睿也眯了眸子。
宫凌俊摇头“或许并非是靠人力!”
“弓弩?”宫凌睿蹙了眉,宫凌俊蹲身在地上寻着什么,点了点头。
宫凌睿心下一紧,双手暗暗握了握,弓弩,这么远的射程,手法一流,力道控制的很好,不然,用弓弩射箭,那么细的箭矢,早在半空便劈开了,但是那箭矢却生生没入了宫凌权体内,还带着他向后退去。
他脑中突然闪现出宫凌皓死得那夜,十八也是用他给的弓弩射劈了宫凌权安排在暗处要射杀宫凌皓的人射出的箭矢。
难道是她?他思忖着,又觉得不可能,且说她如今是不是下山了,但是她伤势严重,不可能调动这么纯厚的内力,除非她搭上一条命,但是这里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未曾发现。
二人思考间,靖轩帝已拍了御林军统领匆匆而来,带人将阁楼为了个水泄不通。
宫凌俊微微蹙眉“这是作何?”
御林军统领颔首“四皇子,睿小王爷,皇上有令,卑职带人将此处控制起来。”
宫凌俊若有所解地点点头“那便有劳薛统领!”,说罢,便目不斜视地向楼梯口走去。
御林军统领回身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朝中对四皇子呼声越高,皇上便对他越是忌惮厌恶,,猜忌更是从未间断国,难为他今日能无怨地来收拾临安王。
“哎,生不逢时必遭祸!”他长叹着摇头,回身去安排人把守,却在转身一半时,突然顿住,眸光如鹰一般,盯住了廊柱最下端的石墩处。
他收起悲天悯人的神态,肃容,蹙了蹙眉,蹲身,伸手,在地上一抹,凑在鼻尖问了问,顿时眉目拧的更紧了。
“给我搜,这廊柱最下端的石墩附近,仔细搜!”他道。
宫凌睿与宫凌俊回到英武殿前时,靖轩帝由田中扶着,立在宫凌权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眸子充满怒意,浑身散发着帝王之怒,丝毫未因为宫凌权危在旦夕而心软。
宫凌权一手握着箭羽,浑身抽搐着,嘴角不断有血迹涌出,他看着靖轩帝,想开口说话,却只是嘴唇动着,什么也说不出。
“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