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离开,宫凌睿看看十八,也不打算与她斗智斗勇,将她向床内一挪,褪了锦袍,便躺在了她身侧,一挥衣袖,熄了烛火。
东方泛白时,十八还在睡,宫凌睿早已醒了,只是没有起身,他扭头看看十八,轻轻起身,命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在桌边写了一封书信,便出了门。
宫凌睿前脚方来开,十八便醒了,扭头看看桌案,她动了动手指,宫凌睿的点穴手法,几个时辰之后便会自动解除,她如今可以动了,只是玄关被封锁,依旧不能动武。
宫凌睿出了门,直接唤了暗卫,将手中书信交给暗卫,“将此信交由七公主,到时去王府调隐士保护她,三日时间,我会放慢赶路!”
暗卫颔首,带着书信,便匆匆离开了。
十八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只看见宫凌睿将什么东西交到了暗卫手中,又交代了几句,便将人打发了,此时,他正转身往这里来。
十八心下一慌,转身想爬上床继续装睡,仔细一想,干脆停了,直接坐在床边,扯着鞋子穿起来。
宫凌睿进门时,便见十八低着头在穿鞋。
“何时醒的?”他看着十八,嘴角依旧是难以名状的笑意。
十八抬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方才!”
宫凌睿也不多说,走到桌边倒了隔夜的茶水吃起来。
一回头,十八正抵着头穿另一只鞋,是以,肩头处被尚文失手主抓破的衣物处,露出她雪白香肩,还有一枝半枝唷
他眯了眯眼,起身出了门,将门摔得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
十八被惊了一惊,抬眸去看,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翻翻白眼,看一眼左肩处,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果真上当了。
趁着宫凌睿出去的空档,十八将之前写好的纸条拿出来,压在了被子与床板之间的夹层中。
宫凌睿再进门时,手中拿了一套女子服饰,依旧是月白的底衣与中衣,淡紫色罩纱罗裙。
十八蹙了眉目。
看着十八十分不情愿的神情,他嘴角挂起了揶揄的笑,手中托着衣物,笑问“你自己换,还是我替你换?”
十八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起身夺过他手中的衣物,走到了屏风之后。
“三日后宫凌玉会与我们汇合,一起赶往临安城!”宫凌睿莫名吐出一句话。
十八不理会他,想必方才他送出去的信,便是引宫凌玉前来的。为何?当然是为了让尚文分身乏术,再无机会将她救走了。
……
宫凌玉收到宫凌睿的书信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也不知宫凌睿在信中说了什么,宫凌玉看罢,当即便急的跳脚。
“备车,不,备马!”她一边大喊着,一边已经大步流星地往宫门口而去。
七公主从来不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常常出宫却找护国将军府的缪倾婷小姐,在大街上抛头露面,这在宫内,甚至整个襄南城,早已是无人不知,是以,她提出出宫时,无人阻拦,也无人怀疑。
出了宫,宫凌玉便爬上马车,直追宫凌睿而去。
终于,经过两个日夜,不出宫凌睿所料,宫凌玉便赶上了他,而此时,临安也早已在襄南城作部署,想要趁夜潜入珺亲王府,实行与十八商量好的事。
宫凌玉在追上宫凌睿,翻身下马的第一句话,便是“他在何处?”
十八在马车内,宫凌睿此刻骑着马,看看十八马车之后的马车,冲那便努了努嘴,宫凌玉一刻不停,便跑到后面一驾马车旁边,身子一提,直接上了车板。
尚文早已知道她来了,只是并不打算理她。
宫凌玉虽贵为公主之尊,却对尚文多少有些生怯,掀开车帘的一刹那,尚文蹙了蹙眉,抬眸看她,明显的神色不悦,看书被打扰了。
宫凌玉抿抿唇,想要坐进去,尚文却坐在马车中间,并未起身为他让出一席之地的意思。
她便这样看着他,被他的冷漠,弄得有些委屈,立刻红了双眼,吸了吸鼻子。
“公主有事找,坐正了身体,看着她。
宫凌玉一时哑语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求救地看向宫凌睿,而他却用唇语只说了五个字“自己看着办!”
宫凌玉瞪了他一眼,转眸看着尚文“睿哥哥早就应了我,再出远门时会带着我,却食言了,我便是追着他来算账的!”
尚文嘴角微微上扬,这理由,还真是牵强,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宫凌玉彻底无法反击。
他道“既然是追着小王爷而来,墨含这里只我一人,男女一车,着实不好,还请公主移步!”
宫凌玉恼了,瞪着他,一双眸子渐渐红了。
良久,她气愤地哼一声,跳下了马车,翻身上马,与宫凌睿一并走着,反正来日方长,郎怕缠,这一去一回,有的是世间,她不着急。
宫凌睿快了几步,骑马走在十八马车旁,一直笑着。
“睿哥哥,这里面是何人?”宫凌玉好奇地上前问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她累了,想寻个地方补眠,尚文哪里根本不可能,估计她还未进去,便被他拎起扔出来了,是以,便将主意打到了十八的马车上。
她眼巴巴地看着宫凌睿,微微噘嘴,甚是委屈,“睿哥哥,我都两个日夜不曾好好睡一觉了!”
宫凌睿一笑,看看马车“那你问问车里的人,可是愿意让你进去补眠?”
十八抽了抽嘴角,轻纱蒙面,背对着他们而躺。
宫凌玉也不想麻烦,她太累了,急需寻个安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