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睿尚未用完早膳,逐月便匆忙跑来,人未至,声先闻,大着嗓门喊着“小王爷,小王爷”
宫凌睿拿起桌上玉盘里的锦帕擦了擦嘴,斜睨着闯进屋里的逐月,冷声道“身后有妖魔?”
逐月撇撇嘴,低头道“属下鲁莽了!”
宫凌睿不言语,只是冷眼看着她“说!”
逐月颔首“容月儿要死了,容国府的人,已经上了刑场!”
闻言,宫凌睿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眸颤颤,就连十八,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惊了一惊。
“皇叔将此事交由我处理,这是等不及了?”他言含薄怒。
“是四皇子!”逐月摇头道。
宫凌睿眸子一沉,宫凌俊?“说清楚些!”,他一边抬步匆匆向外走,一边道。
逐月随在他身后“四皇子回来了,如今正在往刑场的路上,此事,皇上似乎又交到了四皇子去处理!”
宫凌睿脚步一顿,回身盯着逐月。
逐月心下一凛,被宫凌睿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是说错话了还是?但是想想,她也未曾多言啊,不过是将事实讲出来了而已。
见宫凌睿不收目光,逐月咕咚吞咽一口,道“属下也是猜测!”
宫凌睿转身继续脚步匆匆,一出府门,接过追风手中的马缰,翻身上马,扬鞭一抽,顿时窜了出去。
“还不跟着!”逐月冲追风大吼一声,追风这才回神,应了一声,便轻功起身,顿时不见了。
宫凌睿一路走得尽是小道,不是百姓家前的巷道,就是死气沉沉的窄巷子,却还是窜的很快,追风在后也不甘示弱,一直在三丈之内随着。
此时宫凌俊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排排长队,中间是一囚车,囚车内,容月儿一身素色底衫,蓬头垢面地坐在车里,满头满身,早已落满了被愤愤的百姓扔来的鸡蛋和烂菜叶。
突然,宫凌俊眸光一凛,扯住了马缰,看着前方的人,微微眯了眸子。
宫凌睿骑在马背上,就这样与宫凌俊对视着,良久,才开口道“赶路挺着急!?”,是疑问,也是肯定。
他的话,似乎在告诉宫凌俊,在他宫凌睿心中,此时便认定了,他宫凌俊等着容月儿败倒的这一天,等了很久,终于可以在此时对手下败将落井下石了一般。
心头涌起一丝薄怒,因宫凌睿对自己的误解而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虽手段狠辣,却也不是这样的人,当然,对于手下败将昂,他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但是宫凌睿这话,似乎是在说他宫凌俊赶路来处置手下败将。
他不说话,淡淡地看了一眼宫凌睿,对身侧的人道“时辰紧急,开路!”
话落,几个带刀侍卫上前,立在宫凌睿身前,恭谨道“还请小王爷行个方便!”
宫凌睿一双挑花眼始终盯着宫凌俊,嘴角挂着一抹邪魅又冷寒的笑意。
他知道,宫凌俊是走了他之前走过的捷径赶来的,若非如此,从临安城到襄南城,就算昼夜不停赶路,也得六七个日夜,但是他前后用了五天四夜便赶来了。
他不喜容月儿,但是如今见宫凌俊,他心中却升起愤怒。
“都言好男不语女子斗,你如今要自降身份如此而为?”他蹙眉问道。
宫凌俊紧蹙的眉头一颤,握着缰绳的手也紧了几分力道,良久,再抬眸,直视宫宫凌睿的双目,从唇缝里蹦出一个字“是!”
宫凌睿额头的青筋一跳,有些不可置信。
四目相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宫凌俊心中却怅然,他前日收到消息,当时刑部大牢内还有沐清棉,而沐清棉如今躲在兵部尚书府,就连容月儿身边的玉桂也好端端与她在一起,但是晚知却死了。
他一直不相信她就那样死了,一直觉得她是活在这世上的,那个嘴角挂着笑意让他应了她,要登上至高之位的女子,却死了。
他一直怀疑,如今宫凌睿身边的女子便是她,但是前几日一封匿名信送到手中,说那女子不是,他不想相信,却由不得他不信,心里很动荡。
为何该死的都没死,她却死了,就算没死,如今却不知所踪!
所以收到消息后,他便悄悄启程,走捷径回京,又在半途收到靖轩帝召回的诏书,他更是昼夜不休地赶路。
他没想到一进宫,便接了这任务,刚好心中因为晚知之事烦闷着,他急需找一个缺口去转移目光,而加好沐清棉和玉桂,与容月儿都有瓜葛。
心中的愤怒与怨恨,让他想要报复,二十余载,除却皇后,只有那个满口胡话,嬉皮笑脸的女子给过他或无心,或有意的温暖,那些情愫,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却突然被人斩断,他愤怒。
这些,他不会告诉宫凌睿,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妥协之人,也不是一个因为误会便去解释的人。
既然误会,便误会着,他从来不需要有人了解,而了解了他的那个人,如今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
“让开!”他眸子一冷,冲宫凌睿沉声道。
“我若不让呢?”
宫凌睿话刚出口,眸光一缩,视线便盯着三尺青峰在手,早已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的宫凌俊。
他依旧端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
宫凌俊一个空翻落地,手中长剑已架在了宫凌睿脖间“让开!”
宫凌睿扯出一抹笑,抬手二指推开剑,笑道“既然你我心思一样,都想要轩现身,又何必如此!”
一个“此”刚出口,便听得一阵倒抽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