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轩帝早已在御书房内等的不耐烦,宫凌轩在宫凌俊之后进门时,他一双眼锐利地盯着宫凌轩,不说话,只那样盯着他。
宫凌轩因为气怒,也并未在第一时间上前请安,便静静地立于门口,任他打量着。
“瘦了!”,良久,靖轩帝启唇道,听着是关心的话,却冷冰冰,没有任何温度,一双眸子依旧盯着宫凌轩。
“儿臣给父皇请安!”宫凌轩颔首,却是有模有样地请了安。
靖轩帝不说话,良久,又冷哼一声,他这么久不回,容月儿犯下滔天大罪,如今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说几句体恤他,宽慰他的话?也没有几句认错,伏低做小的言语?
想到此,靖轩帝本来清冷的面色突然变的有些沉黑,眉目微颤,想要训斥他几句,却终究是忍了,欲言又止。
他冲一旁端着玉盘的田中摆摆手,宫凌轩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二人,一个田中,手中端着一玉盘,盘中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一碗看似清水的玉碗,一个小金碟,里面盛装了些金色粉末。
而另一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连面部也捂着黑色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宫凌轩眉头一蹙,看看宫凌俊,再看看靖轩帝,眼神中有疑问。
宫凌俊也不明所以,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靖轩帝,他只接到命令,让他将容月儿装在囚车内游街示众,一旦宫凌轩现身,拿下之后带进皇宫,如今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横在此时,那一身黑的男子站出来,冲靖轩帝颔首道“皇上,四皇子乃血脉纯正,是最佳人选!”
靖轩帝颔首,一声“嗯~”意味深长,看着宫凌俊。
宫凌俊当即蹙眉,血脉最是纯正?宫凌轩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眸看着靖轩帝,眉头紧蹙着。
此时,二人不知,特别是宫凌俊,他不知,自己被靖轩帝嫌恶了二十余载,没有一刻像此时,靖轩帝多感谢他有他这个儿子。
他是嫡子,因为当年帝师之言,被嫌恶了这么些年,皇后为保他,甚至搬出护国将军府的百万大军威胁靖轩帝,他正统的皇家血脉,不会错。
宫凌俊大概猜到了什么,转眼看一眼宫凌轩,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向靖轩帝。
靖轩帝冲一旁的田中摆摆手,田中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开始吧!”见田中出门,他冲那蒙面男子道。
男子颔首,这才露出他身上除却一双黑黢黢的眸子之外的手。
见那一双比御膳房送进来的糯米糍还白的手,就连靖轩帝也不禁蹙了蹙眉。
那一双手,生的很好,如闺秀的芊芊素手,纤长白嫩,若非早知道这人是个男子,单凭他这一双葱葱玉指,也容易别认作女子。
宫凌俊盯着那人一双手将玉碟中的金粉分成两部分,他手腕处有红梅刺青,似藤蔓一般缠绕在指间,一直到指尖,妖艳鬼魅。
宫凌俊看着,眉头紧锁,双手的食指与拇指不断捻捏着,而宫凌轩却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那人倒腾一阵,一只手拿着那薄如蝉翼的匕首,转身冲宫凌俊与宫凌轩到“太子,四皇子,还请行个方便!”
宫凌轩早已猜到一切,浑身微微颤抖,面色铁青,皇上这是要滴血认亲,但是为何会突然这般?那人说了,四皇子的血是正统的,那便是他的有待验证?
二十余载,他想过有一日被废了太子之位,却从未想过有这一出。
他气怒,愤恨,攥着双手意欲抬步向前。
宫凌俊见他的架势,先他一步上前“先生所言何意?”,虽然是平平淡淡一句,却言语冰冷,眸光似要杀人一般。
他心底嗤笑,曾一度以为,他是这皇室里,最可笑的皇子,他一度想,靖轩帝在自己身上,真是将帝王的无情,绝情,冷情冷性演绎到了绝迹,却未曾想,有朝一日,他会以比对待自己残忍败数倍的手段,给宫凌轩来一记重锤。
就算这次验血没有问题,在宫凌轩心中,定会留下芥蒂与阴影。
那人淡然而立,看着宫凌俊,却被这民间盛传的四皇子的气势,压迫住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望两位皇子莫要为难在下!”他道。
宫凌轩眉头一紧,看向靖轩帝“这是父皇的意思?”
靖轩帝看着他,不答。
“父皇为何要如此做?”
靖轩帝仍旧不语。
“儿臣……莫非不是父皇的血脉?”宫凌轩怒极而笑,眸光阴寒。
靖轩帝眸光一凛,显然压抑着心底的怒意。
“你去取血!”他眸光一转,看着宫凌俊道。
宫凌俊立足不动,与他对视,良久才开口“若结果如父皇所料或所期盼的呢?”
靖轩帝被宫凌俊一句问的一愣,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宫凌俊嘴角扯出一抹冷意,似笑非笑,上前接过那人手中的匕首,伸出食指,“哧”一声,拉破一道口子,任血滴在御书房的地板上,也不着急,而是冷冷抬眸看着那人问“而后?”
那人心下一凛,将玉碗端过,盛了两滴血,之后用一银质药挑挑起玉碟里的金色粉末,洒在了宫凌俊伤口处。
金粉刚落于伤口处,他食指被割破的地方传来刺痛,血液却顿时凝固,那金粉被血液浸透,竟显出亮紫色。
宫凌俊眸光一缩,这是他未曾想到的,方才看那人将血滴入碗中,他心下还想,这不是传统的验血方法,还弄得神神秘秘的,如今见此状,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