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棉失踪时,正值太子府祸端百出,临安王宫凌权又伙同容月儿篡位,是以,沐清棉的失踪,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若非兵部尚书在早朝时跪在金殿之上痛哭,吗,满朝文武,除却宫凌俊,尚文和黎远,加之每日吊儿郎当的宫凌睿外,并无他人知晓,太子侧妃竟然失踪了。
之后靖轩帝几度病中,朝中因为宫凌权谋权篡位之事,人人自危,又忙得不可开交,靖轩帝虽下令派人查找,之后却是无从查起,是以,此时便不了了之,靖轩帝便封了朝中人的口,对外只宣称太子侧妃痛失爱子疯癫之后郁郁寡欢,不幸没了。
却不知,时隔将近半年之后,兵部尚书却趁夜抬着沐清棉的尸体进宫告御状。
靖轩帝沉着脸坐在金椅之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地上女子的尸体,良久,才抬眸看着跪在一旁的兵部尚书,沉声问道“爱卿这是何意?”
沐成林叩首,哽咽道“求皇上为臣惨死的女儿做主!”
靖轩帝心中冷哼,这沐成林只是不惑之年,却这般糊涂了,如今抬着一具尸体到金殿告御状,还要个说法。
满朝文武谁不认识,这是太子侧妃,他如此行径,目的何在?
想到此,靖轩帝危险地眯起双眸,他刚废了太子不久,如今沐成林便抬着人来要说法,有这么巧的事?
想到此,他心下早已怒意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是帝王之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
清了清嗓子,靖轩帝道“沐爱卿与朕要个说法,朕不知其中缘由,也不知殿下这具尸体乃是何人,因何而亡,如何给爱卿一个说法?”
沐成林身子一晃,皇上这是故意的?他兵部尚书府不曾有嫡子出声,只有三个嫡出的女儿,沐清棉,沐清浅,慕青莲,三女儿慕青莲因为早年高烧烧坏了脑子,有些痴傻,沐清浅前几日皇上才亲自下旨赐婚于宫凌睿为妃,那如今金殿之上,当然是当初不知所踪的沐清棉了。
沐成林在再叩首“回皇上的话,这是臣的二女儿,当初嫁进太子府为侧妃的沐清棉!”
“皇上,小女死的惨,死的冤,臣求皇上为臣做主!”
“臣膝下无嫡子,只有这嫡出的女儿,整个襄南城,谁人都知道,兵部尚书府的三小姐是个傻子,得皇上垂怜,二女儿嫁入天家,如今三女儿又得皇上垂怜,指婚给珺亲王府睿小王爷,但是如今,大喜之日在即,臣之女却惨遭歹人毒手!”
“臣求皇上为臣做主!”沐成林说着,声泪俱下,又砰砰砰叩首,额头沁出了血迹。
靖轩帝本来想以一个带血入金殿,惊扰圣驾为由,将沐成林轰出金殿,最好借此机会,卸了他的职,让他在府中好好反省一番,如今沐成林却是先声夺人,先发制人,靖轩帝本准备好的话,尽数吞进了腹中,心中早已怒意翻滚。
他正要开口将场面圆下去,宫凌俊却一转身,冷冷道、“沐大人深夜击响鸣冤鼓,将文武大臣从睡梦中招来金殿,就连修养中的皇上,也被沐大人这般小题大做之事逼得不得不挺着病重的身子前来,就为此等小事?”
沐成林没成想宫凌俊会挺身而出,想了想,才想起来,当日皇上废太子,之后便当金殿晕厥,如今四皇子站出来说话,也无可厚非,他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结巴着突出几个“这,这……是臣爱女婿心切,才方寸大乱,四皇子恕罪!”
此话一出,便也不与靖轩帝要说法和做主了。
靖轩帝乐得宫凌俊站出来,所谓帝王之术,便是权衡之术,帝王与后宫的妃嫔之间是这样,与自己的臣子也是如此。
靖轩帝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便由四皇子全权处理,朕乏了!”说着,抬手打了个哈欠,起身由田中扶着离开了。
靖轩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不想管此事,也是给沐成林一个台阶下同时,也警告了他,此事不管如何处理,沐清棉作为太子侧妃,皇家便牵扯其中,但是皇家威严,不允许有任何污浊,若他聪明,此事便该不了了之。
聪明如宫凌俊,他在靖轩帝开口的时候,便已清除了他的心思,是以,当夜,沐清棉身死之事,便不了了之了,宫凌俊下令,沐清棉作为皇家人,虽死,尸体却不允沐成林再带走,必须留在皇家。
第二日早朝,所有人都格外一致,坚决不提前晚兵部尚书带着一具尸体上金殿求皇上做主一事,似乎此事并未发生过,或者被所有人一致遗忘了。
下了早朝,宫凌俊坐在回府的马车内,心中不平静,沐清棉究竟是如何死的,沐成林明知带尸首上金殿是大忌,为何明知故犯,他的目的何在?
宫凌俊想着这些,那车已经到了府门口。
晓风风风火火跑来,笑道“主子,睿小王爷来了!”
宫凌俊蹙眉,“来便来了,你如此兴奋作何?”说着,如常冷清地跨门而入,朝着十八的卧房而去。
但是走了几步,宫凌俊似乎想到什么,又止步不前了,回身对晓风道“你去姑娘处一趟,让她今日莫要出来,在屋里待着便是,我晚些过去看她!”
晓风笑着,心中腹诽,早就告诉姑娘了,还用你提醒?脸上却带着笑意,脆生生道“是,属下这便去!”,说话间,一溜烟跑了。
彼时,十八正在密室内,坐在石桌旁,手中掐着一株花,一片一片揪着花瓣,发着呆。宫凌睿竟然来了宫凌俊的府中!十八心中计较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