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睿没有将十八知道左丞相府之事告知尚文,只叮嘱他,查到消息,即刻让人带话给他。
尚文应了,出了王府。
宫凌睿双手撑着桌子,看着原来放置金蝉网的地方此时空无一物,眸子一片沉黑。
追风立在门口,喏喏地唤了一声“小王爷!”
“说!”宫凌睿沉声道“将你知道的,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是!”追风颔首,他如今似被架在火上烤,整个人都是焦灼不安的。
他开口道“当初姑娘将那锦囊给我,说若有朝一日,小王爷发现了左丞相府的端倪,定会亲自前去查探,让我到时候将这锦囊给小王爷便是!”
宫凌睿抬眸看他,追风一个激灵,伸出二指道“属下保证所言句句属实,无依据假话!”
“那锦囊,你可打开过?”宫凌睿问道。
追风摇头“不曾,姑娘说是给我的,其实是让我替小王爷保管着,是以,属下就算好奇其中是何物,也从未一探究竟过!”
“至于她为何会将东西给我,或许~”他看了看宫凌睿道“或许,是觉得给小王爷的话,小王爷好奇之下定会查探其中之物!”
对此,宫凌睿不可置否,若是他,定会拆开一探究竟。
“她可曾告诉过你,有关做出丞相府之事?”他问道。
“不曾!”追风立即道,“虽我也有所猜测,左丞相府有猫腻,而且那日小王爷去见尚文公子,之后却匆匆从丞相府出来,属下便知,左丞相府定有什么事,是见不得光的!”
“今夜小王爷夜探左丞相府,又不许属下跟随,属下便打着胆子堵了一回,将锦囊给了您,谁知,却是中了姑娘的计!”
追风说着,垂下了头。
宫凌睿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开口道“也并非全部是算计,她终归也算是救了我一回!”,若不然,他知不知道,他和尚文,与那六眼蛛之间的对决,谁胜谁负,或许,他们幸运一点,将那毒物灭在了那墙中的暗格内,也或许,他们二人如今已经横尸于那地方了。
然而,让他气大的,不是她调虎离山拿走了六眼蛛,而是,那女人竟敢用有孕这种事情来骗他……真是该死,他竟然又一次相信了她的话。
思及此,宫凌睿胸腔里的火又蹭蹭窜了起来,他一拳钉在桌面上。
“小王爷!”追风皱眉唤了一声。
宫凌睿不做声,绕开追风,直接出了府……
十八一路进了宫,直往靖轩帝的帝寝殿而去。
帝寝殿烛火尚未熄,十八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田中在一旁扇着扇子,对着十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十八脚下更是不敢用力,一步一顿地走到床边。
“回来了?”靖轩帝问道。
“皇上醒了?可是感觉好了些?”她问。
“也就那样!”靖轩帝挣扎着由田中扶坐在床,看着十八手中的黑色袋子,问道“拿回来了!”
“嗯!”十八点头“今晚,我便将这六眼蛛的眼睛取了冻起来,明日取了它的苦水,便可入药了!”
“皇上的病,很快便会好了!”
靖轩帝点头“辛苦你了!”
十八摇头。
“罢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累!”靖轩帝摆摆手。
十八颔首,退了出去,田中替靖轩帝掖了掖被角,也退了出去。
是夜,中引到了千年寒冰制成的冷皿中,只听得那皿中一阵淬冰之声,便没有了声音。
次日一大早,宫凌睿便进了宫,直言要见皇上身边新提拔的小太监,被皇上一顿呵斥。
此言很快传进了御史台的耳朵,是以,早朝之上,御史台的老臣倾巢而出,只为弹劾睿小王爷,说他不洁身自好,与宫人纠缠不休,竟然闹到了皇上面前。
靖轩帝听着,点了点头,下旨,让宫凌睿好生在府中思过,不得皇令,不许出门。
如此,宫凌睿与宫凌俊便都被禁了足,他未见到十八,却反倒被御史台参了一本,而令他不解的是,一向在御史台跟前袒护他的靖轩帝,这一次竟然听了御史台的话,禁了他的足。
宫凌睿气结,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良久,他脖子一伸,喊道“追风!”
追风闻声,推门而入“小王爷!”
“去,找尚文,让他来一趟!”
“小王爷,您如今可是被禁着足!”追风提醒。
“是我被禁足,又不是尚文被禁足,再说,皇上又没有说不许人来玉兰院,快去!”宫凌睿竖眉。
“是!”追风颔首,应声而去。
不多时,尚文悄悄进了玉兰院,轻轻叩响了门。
宫凌睿打开门,左右看看,道“没人跟着吧?”
“没有!”尚文道。
“进来说!”宫凌睿道。
尚文一进门,便问道“你真被禁足了?”
“这不是眼见了?”宫凌睿挑眉。
“不是,以往,皇上总会驳回御史台的弹劾奏章,也不会真的治你,今日是怎么了?”尚文因着前夜的事,心情尚未缓和,是以,称病未上早朝,是以,宫凌睿大清早大闹帝寝殿要拿小太监之事,尚文并不知晓,而尚熠回府,也对此事只字不提,便进了书房,没再出来。
宫凌睿笑了笑,没有回答,反问道“尚武呢?”
尚文顿时眸子暗了下来,叹气道“尚未出来!”
“你便这样由着他?”宫凌睿冷嗤,“你不会是怕他出来了我会找他算账,将他杀了,才这般糊弄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