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话落，殿内瞬间死静，众人的眸光都放在林妃身上，似她是什么怪物一样。
而林妃似无所觉，一直笑着看着余悦。
“摄政公主政务繁忙，见不到也是正常的，”余悦看了林妃一眼，淡淡地说道。
众人：“……”
皇后娘娘这睁眼说瞎话也是厉害的，谁都听说了，早上，摄政公主又在朝堂上斥责了一顿闵丞相尸位素餐，还将他的一个左膀右臂给废了。
而这位新后又是闵丞相的嫡长女，说来这仇可大得很呢。
只是现在她说这话，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在嘲讽那位？
还真难从她的语气中听得出呢。
搞事的林妃娇笑一声，“娘娘说得对。”
“好了，今日也没什么事情，大家先散去吧。”
“臣妾告退。”
“外祖母、舅母还有姨母暂且留下。”
等其他人出去后，余悦看着庆安大长公主，关怀道：“外祖母进来可好？”
“好，一切都好，娘娘呢？在宫中可还习惯？”
“嗯，您莫担心。”
“母亲，都是女儿不好，对不起您和姐姐。”韦氏见两人在叙旧，眼泪一抹，似非常愧疚说道。
庆安大长公主最是腻歪韦氏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好似全天下都欠她一样，以往，担心着她暗中给外孙女绊子，才勉强忍她几分，现在，她都葬送外孙女的终身幸福了，庆安大长公主对她那是厌恶到心里，她冷笑一声，“都是二品诰命夫人了，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你不嫌小家子气，也省得丢了娘娘的脸，还让外人埋汰娘娘欺负你这个姨母了。”
韦氏听到庆安大长公主没有丝毫留情面的话语，脸色一僵，垂眸，遮住眼中的怨恨，却赶紧起身，跪到她面前，“母亲这么说，真是折煞女儿了？这么些年，女儿一直都视小悦为己出，只是这次，陛下和老爷都是被……逼到没办法了。”
“外祖母，一切都是外孙女自愿的，跟姨母无关，而且大家都亲人，您……”
余悦轻声劝着庆安大长公主，在接到韦氏感动得泪眼汪汪的眼神，安抚一笑。
睿王妃也扯了扯自己婆婆的袖子，不管怎么说，韦氏是先皇后的亲生母亲，皇帝正儿八经的岳母，还是小悦的养母，即便婆婆的身份再高，但该给的面子也要给的，否则本就对睿王府忌惮的皇帝，心中恐怕更有疙瘩，而且也要让小悦难做了。
庆安大长公主有些无奈地看了余悦一眼，她一生精明强悍，怎奈女儿孙女，聪明有余，可就是性子实在太软，太重情了。
但如今，外孙女已经进宫，再说什么也无用，反而会让别人看笑话，让皇帝不喜。
“算了，你起来吧，只希望你能好好记着娘娘为你们做下的牺牲。
“女儿明白。”
庆安大长公主没有在看韦氏一眼，而是拍拍余悦的手，担忧地说道：“往后你在宫中要处处小心谨慎，宫中人心难测，唉……”
庆安大长公主有太多话要嘱咐余悦了，只是她不再是当年那个肆意骄傲的庆安公主了，现在的皇帝也不是当初那个宠她无边的父皇和皇兄了，是隔了几辈的侄孙，隔墙有耳，她也不能把所有的话说得太清楚，免得给外孙女招祸。
“外祖母放心，我明白的。”
几人说了一会儿，庆安大长公主她们也该到了出宫的时辰了，余悦走下去握住自己外祖母的手，似有些感伤道：“外祖母，以后我不能时时去看望您，您也要多保重自己。”
庆安大长公主眸光微动，面上有些感慨，叹息地点点头。
……
宫门外
“母亲，陛下一向待小悦如同亲妹妹，不会……”
庆安大长公主冷冰冰地看着韦氏，一向害怕她的韦氏一时话也说不出了，僵在原地。
“记住了，她现在是皇后，是国母，是陛下的妻子，什么亲妹妹？而且即便私底下，你也该尊称她为娘娘，而不是直呼闺名，尊卑不分，落人口实，没得污了睿王府和娘娘的名声，说本宫没教养好你。”
“母亲……”
“行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落，庆安大长公主冷冷地看了韦氏一眼，转身，由睿王妃扶着上了马车。
韦氏看着驶远的马车，袖子下的手差点把手帕扯烂，庆安，睿王府，闵悦，早晚有一天，她要他们全部下地狱。
呵，皇后？她闵悦也配？一个被当成工具的蠢货罢了。
她被文怡那个贱人压了一头一辈子，她就让她的女儿这辈子永远都低敏儿一头。
文怡翁主是先帝亲封的，位同亲王一品郡主，根据本朝规矩，即便她后来去世了，闵建成也是没有资格再娶继室的，她的名分没有谁有资格越过，除非闵建成有本事再娶一个和她身份地位相当的郡主。
因此，就算韦氏把控了闵建成的后院，但直到闵敏进宫被封为皇后，韦氏才地了一个二品诰命，被抬为平妻，却也矮了正室半个头。
而韦氏的孩子看似也成了嫡子嫡女，但名分上，却永远都矮原主一截，也因此，闵敏比闵悦年长，但嫡长女却是闵悦。
也或许因为这样，韦氏才会恨毒了文怡翁主和闵悦。
但她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设计文怡翁主嫁给闵建成的？又是谁要死要活推掉了庆安大长公主给她的亲事，甘愿去给闵建成当妾的？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吗？
只能说，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