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宁王妃不是那种拧到底的性格,也是真心爱女儿,知道这婚事逃不了,虽心塞,却也有条不紊、在外人面前高高兴兴地准备着亲事,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易北战一分,给自己女儿添乱添堵。
如沁抿嘴一笑,眸中有幸福流光划过,显然对于能嫁给易北战心中是十分高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女红,做个xiè_yī还行,嫁衣这么繁复,不过是绣几针凑合,其他的都是绣娘做的。”
“看你,笑意都看溢出眼睛了。”余悦见她这辈子这么平顺幸福,心中也开心,这辈子她再也不会被白瑜儿逼到边城了。
“有吗?”如沁摸摸自己的脸,“哎呀,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虽然招亲会不会举行,但是皇贵妃和永平姑母一定会给你重新物色亲事的,你……”
余悦一块糕点塞到如沁嘴里,堵住她喋喋不休的话语,莫离夜还在这呢,她一个女孩子说什么物色夫君,真是的!
如沁咬下糕点,余光扫向莫离夜,见他一直浅笑喝茶,心中哼哼,给我装,看你不急!
……
“六殿下。”
自从上次莫离夜出宫有些事情来看望余悦后,以后他出宫有时间总是喜欢来见她,或是说说话,或是下下棋。
两人本就有合作,再则莫离夜从来有分寸,又博学多才,与他谈话或下棋总是能令她受益匪浅,余悦虽知有些不合规矩,却也没有在意什么,两人倒如多年的好友一般。
好友?
如沁冷笑,她信就有鬼了!
见六皇子要离开,如沁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为的便是堵住他,问个清楚。
“如沁有事吗?”
如沁见眼前男人虽然削瘦,面色有些苍白,身姿却笔直如松,面容俊雅清逸,气质温和,骨子有着皇家的威仪尊贵。
皇宫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斗兽场,无害代表死亡,懦弱代表被踩,这个六皇子身体孱弱,在皇宫似乎也是隐形的存在,但却好好活到现在,提起他,皇帝会怜惜,其他皇子虽不屑,却也从不会找他什么麻烦。
这样的人,会无害?
呵,就算不知道他的脚其实没事,她也不会这么天真认为!
他和余悦有合作她知道,可她却从猜不出、看不透这位六皇子,然而无非是那个位置罢了。
“六殿下,悦儿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你无需委屈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去交换。”如沁没有拐弯抹角。
莫离夜清雅一笑,如清风拂过竹林,画意无限,“如沁如何知我是委屈呢?”
如沁眸光一沉,冷声道:“六殿下,你明知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何必拉悦儿深陷其中。”
“她生来尊贵,”她不该屈居任何人之下,莫离夜声音依旧温和,凤眸一闪即逝极强的压迫感和傲然。
如沁不经退了一步,心跳不稳,方才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九龙宝座、君临天下的帝王。
还有莫离夜的话是什么意思?悦儿生来尊贵?只有最尊贵的位置才配得上?
稳了稳声音,沉沉地看着他,“悦儿要的你给不起。”
永平长公主一生追求一个真心人,宁缺毋滥,余悦虽然从没在言语中表示,但她的骄傲比起永平长公主,有过之无不及。
“你又知本宫给不起?”
莫离夜凤眸无波睥着他,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你……”
如沁震惊,他知道他说什么吗?一夫一妻,不说是皇帝,就是平常的勋贵都难以做到啊!
他知道他说的话要实现有多难吗?多不现实吗?
“你知道希望过后的失望是有多绝望吗?”如沁愤怒,要是莫离夜这样给悦儿承诺,却最后没做到,悦儿该有多绝望?
“我不会给任何承诺,也不屑给任何承诺,”莫离夜淡淡看了一眼如沁,脚尖一点,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如沁诧异许久,直到回过神,才发现莫离夜早就离开了,气得她牙疼,但想到他方才的话,如沁深吸了一口气,自嘲一笑,帝王最是忌讳感情,后宫那些位置不仅是皇帝的妾室,还是连接朝堂的纽带,和前朝息息相关,又怎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呢?
纵观历史,再所谓深情的皇帝,不依旧是三宫六院吗?
余悦和她自小情同姐妹,她怎么会愿意看到她陷在后宫这泥潭中无法自拔呢?
然莫离夜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莫测、太危险了!她甚至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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