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徐云川将手中的空药瓶随手丢在了地上,一旁还散落着一堆带着污血的纱布,若是将这些纱布用力拧一拧还能扭出一摊血来。
燕青无力地靠着墙坐下,因失血过多脸色发白,唇也没有一丝血色。但即使如此,他的坐姿依旧那么潇洒,脸上还挂着玩味的笑。
“唉……这是最后一道伤药了,倘若你的伤口再裂开,那你就等死吧。”徐云川替他包扎好伤口,长吁一口气也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来。
燕青抚了抚胸口,疼痛中还能感到一丝暖意,他打趣道:“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的手竟能那么心细。”
徐云川也不谦虚道:“那可不?会丹火之术的人天生就对事情的拿捏有把握,可不是将就就得行,还得有讲究!”
燕青不知讲不讲究,他惨笑道:“这应当是我最后一次受伤了,说句实在话,做我的ròu_tǐ可真是吃尽了苦头啊。”
徐云川也打趣道:“所以说你要好好珍惜你的身体,就像我一样,女人洗澡用牛奶和花瓣,我也用呀……所以我都快三十岁了,还这么容光焕发!”
燕青淡笑道:“呵呵…倒真是羡慕你这类人,自己的家已岌岌可危,却还笑得两袖清风。”
“家?”徐云川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里也算是个家吧,不过感情稍淡了些。”
“感情再淡也是个家,外边充满着阴冷与杀戮,这里头却安全又舒适。”
眼前也不知是地堡中的哪一条通道,徐云川在散下障眼法后便带着他从一个秘密入口钻了进来。原先他害怕这类密封的空间,而今历经生死喧嚣后迎来的宁静,似乎也不再那么反感害怕。
这时徐云川说道:“张映泉是个很自私的人,但话又说回来哪个生意人不是自私的?我会免为其难留在霹雳堂也是受先辈的嘱托,毕竟这座地堡是百里家的心血,再怎么也得有个自己人来照料才行。”
燕青道:“看来你们这里头的关系还很复杂”
“复杂倒谈不上,我徐家与张映泉的张家以往都是附属在百里家的小世家,自古以来,机关,玄术,丹火,三家一体,各有各的长处,百里家则是将这三者融合一起的集大成世家,”说到这儿他随之一叹,再道:“十几年前百里家惨遭灭门,徐家也因此遭受连累,倒是张家御敌得及时保存大批家族势力,自然而然,百里家倒下后地堡的使用权落在了张家手中,而我则混了个副堂主来当当。”
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道:“这钥匙拢共有四把,四大副堂主各持一把,是百里玄机亲手分发的,张映泉虽是堂主却没得到。”
燕青眼前一亮来了兴趣,他从怀中又掏出了另外两把钥匙,晃了晃笑道:“加上这两把那是不是齐了?”
“你竟找齐了!”徐云川惊呼着将钥匙一把揽在手里,仔细确认了许久才问道:“一把是林帆的,另一把莫不成是李老大的?”
燕青点头确认。
“你抢的?”
燕青道:“我在他的尸体上摸出来的。”
徐云川心头一惊,黯然伤神,他沉默了片刻才哀叹道:“李老大的性格虽说莽撞了些,但义气还是有的,死得很可惜……很可惜……”
燕青自知此时不该多言,看得出这几位分堂主的感情很深,但可惜的是,一人荒唐得不能自己,一人莽撞得不知险恶,到头来逃得逃,死得死,独留徐云川一个人在这儿黯然伤神。
“霹雳堂可以灭,但地堡绝不能毁去,这四把钥匙定是拯救地堡的关键,我想是时候去禁地里瞧一瞧这地堡的内核了。”
徐云川将手中的钥匙一一穿成串,挂在脖颈间,随后便站起身冲着燕青嘱咐道:“禁地里头机关重重,你留在这里要相对安全些,我——”
“你要丢下我?”燕青冷声打断他的话。
“我可不想把你害死,你可是白云城主。”
“但你该知道我绝对会管不住自己的腿,我会去捅篓子的。”
徐云川单眼微眯,拗着嘴与燕青对视了良久,最终他摇头一笑将燕青从地上搀扶起,勾搭在肩头,道:“在我的印象中,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怕死,他们觉得自己的命金贵得很,而你却是个极爱拼命去冒险的人,为何要这么疯狂?”
燕青唉声叹气,无奈道:“有时候孤独比疯狂还要难受。”
“真是个怪人……”
二人勾肩搭背走在昏暗的灯火下,徐云川一路走得很小心,因为张映泉还躲在地堡内,时值当下谁人都信不过,而这时突然一阵对话声隐约从前边传来:
“喂,你麻溜儿些,张堂主千叮呤万嘱咐的,可不能耽误了!”
“唉……咱可真憋屈,就像是缩头乌龟一样,地堡里那么多火枪火炮,要我说就该打开地堡炸死那些歹人!”
“嘿!年轻人就是气盛,凭刀子你赢得了外边儿那群煞星?……你就别瞎操心,张堂主可是只老狐狸,他迟早会将那群人给弄死的!”
……
对话声是越来越近,徐云川将燕青先放在一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若无其事地朝前边儿走去。
他是堂主,岂会害怕被人瞧见?
来的两个门客,一人中年,一人青年。青年人瞧见徐云川,指着惊呼道:“咦?那不是……徐堂主么?”
中年人眼睛则要老辣得都,他护住身旁的年轻人,打量了徐云川一眼,狐疑道:“徐堂主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