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捶掌刚做决定,房间的门便被冷无情一把推开。
“唔,好香的一桌子菜!”月燕奔波得是在饿了,她瞧也未瞧雨儿便坐下大块朵颐起来。
“这……”雨儿诧异地望着冷无情与不太礼貌冷月燕,不一会儿又觉得不喜,她的性格可比月燕还要烈上一分,于是夺过冷月燕手中的筷子质问:“你这女娃儿好不讲理,经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上桌,礼数呢?”
月燕先是被这一阵教训所惊愣,但就她的脾气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小到大可没人敢这么说她。
“啪!”她拍着桌子,怒了,起身与雨儿四目相对了一阵,过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雨儿,她这才转身对冷无情道:
“小叔,你找女人的眼光越来越低了,她哪点儿比得上青丝姐姐?”
雨儿更怒,她抽过月燕瞪目道:“你说什么?今儿就把话说清楚,哈婆娘,你将老子当什么了?!”
月燕听打开雨儿的手,她挺起胸膛讽道:“啧啧……怪不得不上眼,原来是个五大三粗的土家女子,一口一个老子的还问我礼数,你的规矩呢?”
雨儿也不甘示弱地用胸脯抵像月燕,她的脸已羞怒得发红,又咬牙切齿道:“我还以为这边儿的千金小姐都是大家闺秀,没想到竟是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
“你敢骂我娘!我杀了你!”月燕是动了真怒,她扬起手做杀招,一招就欲穿破雨儿的喉咙!
雨儿眼眸大睁,她赶忙后侧两步也抽出自己的短刀:“老子就不杀你,但是要在你脸上留两条疤!”
女子间的争斗瞬时就要产生,但冷无情绝不会让这一闹剧发生,他闪身而过一手抓过一个姑娘,并先责备月燕道:“是你先不懂事,这间客房是虞姑娘的,这桌饭菜也是与她备好的,你不过是来蹭个饭,不懂礼仪的确该骂。”说完他又将头偏向雨儿,他只得叹道:“虞姑娘也不要与月燕计较,她是我大哥的独女,其母又早早——”
“小叔!”月燕突然撒气挣脱冷无情的手,她的泪已滚烫下了好几滴,其泪眼朦胧道:“你怎能当着一个外人提及我娘……她骂我没娘教你却还帮她说话!”
“这……”冷无情恼得也不知怎言。这时却又见雨儿噘嘴道:“就算是我骂的不好听了,那也是她不礼貌在先,咱两抵平了便是,干嘛还哭鼻子装无辜?”
月燕泪眼含怒瞪着雨儿道:“那我告诉你,打出我生娘就死了,现在你可满意了?”
“那不就是有爹生没娘教么……”雨儿细声嘀咕道。
“你!——”月燕怒得跺脚,她又指着冷无情与雨儿,“你们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爹去!”她说完便破门而出奔进了雨夜。
冷无情依旧是那个神情,他见惯了月燕的刁蛮,眼下之事也见怪不怪了。
“无情公子,你为何不去追你的小侄女?”雨儿安然地坐在椅子上边吃边问。
“追上了她还会讨来一顿骂,何必庸人自扰?且追她还用不着我。”冷无情也随着雨儿坐了下来,他轻挥手关上了屋外滂沱的雨声,他指着桌上的饭菜问道:
“这是雨儿姑娘的菜,我坐下来吃些,不介意吧?”
“那是自然了,因为你有礼貌,”雨儿将一旁的筷子用清茶洗了洗才笑着递给冷无情,她道:“我虞雨儿一向是礼尚往来之人,你对我礼貌我便对你礼貌——不过我倒是纳闷得很,都说你们南方人女儿家柔情似水,今日一见恰好相反,男人却比女人要温柔些!”
“哈哈……虞姑娘怎么知道我们是江南的人?”
雨儿挠头一笑:“嘿嘿,是送我来的那两位俊朗公子说的,但我自己也能瞧出来,你们南方人有一种特别的气质,特别是男人,都长得又白又漂亮,简直和女人一样……”
冷无情解释道:“江南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有烟雨朦胧的苏州城,还有淡妆浓抹的西湖绝景,正元初月,莺飞二月,烟花三月,清明四月,幽兰五月……”
雨儿托着腮如少女般憧憬着冷无情口中的江南,她的眸子中仿佛已瞧见了那人们传颂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听她喃喃道:
“待一切都结束了,我就要带着阿妈定定居江南,就待在花草中过一辈子……”
冷无情就默默地望着雨儿,他很想真挚地邀请雨儿一番,因为这个女儿家怕是等不到这一切结束了,而就算结束也不一定是活着……
能如何?怪谁呢?只怪自古红颜多薄命。
……
燕青推开那不见光的门,他心头很不高兴,因为在倒影的窗影中多了一个人,是冷无情陪着雨儿,并不是他。
“都说下雨的时候该去陪陪自己的爱人,特别是与她一同吃饭……啧啧,你快瞧,无情还替她夹菜呢!”叶婓在燕青身旁煽风点火道。
“哼!冷无情手上的血难道沾得比我少么?”燕青不屑道。
叶婓不可否认道:“你还说得真对!他时沾的血确实要比你少太多太多太多……了。”
“那他至少也杀过成千上百的人。”
“可因你而死的人却数以万计……”
“那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觉得我的手头肮脏?冷无情的手也脏!”燕青越说越来气,但他又不敢咆哮,只得咬牙切齿:“她若是知晓死在冷无情手下的人数,她绝对会将冷无情给他夹的菜吐出来!”
“唉……可少见你吃醋呢。”叶婓叹过一声便拾起屋檐下的斗笠,他带上冒雨而去。